相逢是首歌——忆我在德安坊的日子

题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许多人在茫茫红尘中,彼此相逢却又匆匆错过,所以我珍惜生命中的每次遇见,那些善良的,美好的,人与人之间温馨和谐的记忆和祝福,将会永留记忆的长河,芳香四溢。

今天是6月22日,离上次去武汉陪女儿归来,已廿天有余,当我提起笔,忆起在武汉的那段经历时,久久不能忘怀的竞然是粮道街那个温馨而古朴的德安坊餐馆,和那一对永远忙不完的勤劳的母子的身影。

这一切令我始料未及,深感意外。

在那段短暂的接近半个月的陪读日子里,屡屡行走在深受摄影爱好者喜爱的美丽的昙华林,和摆满各种风味小吃,充斥着各种香味的繁华的户部巷,曾经游览过芳草萋萋,闻名遐迩的黄鹤楼,也曾骑着摩拜单车,欢快地穿梭在风景旖旎的东湖。

原本以为,这一切的一切,会让人留下最深的印象。可是,人是最重情意的感情动物,再美丽的风景也难以逾越那一颗善良真诚的心,那对朴实善良的母子,犹如和风细雨滋润了我的心田,在陌生的异地,找到了家的感觉。

当我在今夜蓦然回首那段经历,不禁对他们心生缕缕牵挂,也许此时此刻他们仍然在店里忙碌,宽大的长方形的铝制桌面上,别具匠心地留下的一个个隨圆形的凹槽上面,零星摆放着些未卖玩的小碗佳肴,依然在冒着热气,只是店里的装修细节以及陈设在我脑海中似曾熟悉,又仿佛陌生,这让我心生许多遗憾,因为在那些逝去的日子里,我真的没意识到他们会在我记忆的长河中留下如此之深的印象,如果有机会再去一次,我一定会细细打量,用手机拍下它们的每个角落。

记得第一次走近德安坊,是清明节那天,临近中午,肚子也饿了,女儿说"我们到德安坊去吃吧,那里便宜,而且菜很多。因为离她学校很近,过马路走大约五分钟就到了。到了门口,只见黄色的大门上面有一块金色的匾,透着古色古香,上面赫然用发光字写着德安坊三个大字,当我们刚迈进大门,只见一排排饭桌上坐满了客人,有的埋头吃饭,有的玩着手机,有的闲聊,其间不时传来阵阵轻微的欢声笑语,似乎寓示着这个饭馆的鼎盛和繁荣。令人的心情一下子仿佛荡漾在春水里,沉醉在享受美味的极乐世界里,突然耳畔传来一个"你们吃什么呀"的声音。仿佛如梦初醒般,只见一个白净清瘦,面容俊秀的年轻小伙子迎接着我们,我低头一看,宽大的长方形的铁皮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菜肴,素菜,荤菜,应有尽有,都是用小碗盛着,令人垂涎欲滴,旁边还放着一大锅稀饭,充满着无穷的诱惑。

“点什么菜呢"?真是难以取舍,在菜案旁踌躇了好大一会,最终和女儿点了三个菜,然后问了店里的wifi密码,边吃边想,以后这就是我的小饭馆了,真的很方便呢?不但可以上网,而且可以慢慢品尝这里的佳肴了。少了那份等候炒菜的焦急,人的心情也变得悠闲自在,不禁细细打量店里,陆陆续续进来三三两两的客人,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和蔼,微胖的大姐系着围裙,拿着抹布不停默默忙碌,收拾碗筷,动作麻利,只是全程和小伙孑无任何交流,也许合作已久,他们心里早已达成默契,此时此刻该做什么,自然有一套合理的方法流程,早已铭记于心。我们吃罢饭,小伙子和我们结了帐。我却在心底暗自思量,"他可能是老板了,至于那位忙碌的大姐可能是他雇的人吧"!

吃罢饭,女儿去学校休息,我却并未走,拿起手机制作我的彩视,那时极端沉迷自己的小天地,似乎真的是在拍部戏而担当制作人,配上与画面相符的歌曲或音乐,犹如天籁之音,画龙点晴,仿佛也在诉说着自己的好心情。真是百听不厌,而且音量开得越大,令人愈发振奋。那首"登山啊,登山,登山乐无边"的旋律肆无忌惮地在饭馆内不停回响,陶醉在音乐的氛围中,我旁若无人地,自私地呼吸着这股清新的文艺风,全然没有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这人做事比较执著,而且性情急躁,制作彩视毕竞是费时,费精力的事情,但我一旦投入进去,必定希望尽快完成,否则晚上一定是睡不成的,武汉人口众多,网速也特别慢,素材搜不出来,我拿起自带的茶杯,在厨房倒了一杯水,一会坐在屋内,一会搬凳坐在门口,在这店里折腾了半天又一晚上,有一次制到兴头,不禁开怀大笑,喝到嘴边的水,尽然喷到桌面,真是难堪之极,我羞愧地拿纸去擦,可他们母子却大度地找抹布去收拾桌面,丝毫没有嫌弃。

偶尔稍有空闲,大姐也会过来好奇地问一下,你做的什么呀,话语间带有浓重的安陆口音,我说"我在制彩视呢,每次旅游时把风景录像或拍摄下来,然后设计一下,象放小电影一样,以后也是个纪念,你们有什么制作的我也可以帮忙制呀”。她笑呵呵地看了,投以一个赞许和羡慕的目光,对小伙子说:你也可以过来学习一下呀!小伙子也兴高采烈地过来说:真的很好呢!只是我没有时间学呀!

现在回想起那段悠悠往事,充满了温馨甜蜜,却又掺杂着深深的自责,曾经为了生计,我也做了十多年生意,每天辛苦忙碌,这日夜操劳的母子多象那时的我啊!可是我又何曾体谅过他们的心情?那时每天不断回放的,貌似充满激情的天籁之音,对别人来说,也许只是片刻的欢愉,是否早已造成了一种干扰?日夜操劳的母孑,为了生计,多少个日暮清晨,当别人还在沉睡,午休的时刻,却有多少繁重的体力劳动等待着他们,此刻他们需要的更多的是心神的宁静。可是那时,我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些,而那对母子竞然从来没有对我报以怨言或者施以一个厌恶的神情,他们就这样用善良和博大的胸怀包容着一个远到的客人!

人与人是需要精神交流的,可是因为我性格内向,不善言谈,而那对母子也因为忙碌,也很少说话。所以我很久才知道他们是母子。当我知道他们的关系时,是第二次上武汉了,尽管没有问,但那种血浓如水的亲情,和彼此间一个个会意的眼神,让我渐渐有了一种直觉。

一回生,二回熟,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接触,第二次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园,大姐也开心地说:又过来陪孩子了。我也每天照例吃饭,饭后玩着手机,晚上倒一杯水,偶尔我也会调侃了一下,儿子这样帅,这里少一位女主人呢?大姐马上打开了话匣子,谦虚地说:"帅什么帅呀,太瘦了,生意难做,房租贵,挣不到钱,找不到媳妇呸"。可是在我听来一切都是客套话,偌大的武汉市,挣不到钱谁信呢!

在我这个令人尴尬的年纪,必定会发生令人好笑的事情,偶尔,话语不多的小伙子称我一声大姐,而我会称他母亲为大姐,好象是乱了辈分,可是生活中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少呢!

闲暇时间多了,我也生出想在武汉旅行的想法,无奈不熟悉地形,可是问起最熟悉的小伙子,他只熟悉附近江汉路,母子俩竞然连黄鹤楼也没去过,更不知道东湖了。母亲说到了黄鹤楼门口,但没进去游览。可见母子俩是多么勤劳节俭,以至于多年来,住在繁华的武汉,没来得及欣赏一下它的美丽风光。

当我还在为大姐遗憾惋惜时,临走前一天的那下午,又让我为大姐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那天虽然艳阳高照,在我的记忆中却布满了阴霾,永远难忘大姐那一双无助而焦急的眼神,也让我看到了大姐质朴的内心,和挣钱的来之不易,那天中午店里来了几个学生,吃了饭走了马上又返回,称老板忘找九十元钱了,那天恰逢小伙子不在,只剩大姐一人,一时间,她愣在那里,对我投以一个信任而疑问的眼神,好象之前发生的事都忘了,在兜里翻了一下也理不清头绪,可是我也什么都不知情,店里虽有监控,但只有他儿子懂,为了店里生意着想,看看孩子们纯净无邪的眼神,她默默地掏出了九十元钱。

孩子们高兴地走了,她却一直拍着头,喃喃自语:"这记性是怎么"然后清理了一下钱,问我会不会看监控,面对此情此情,几年前经营宾馆的情形在我脑海中依稀再现,那时候也有类似的经历,怀疑找错钱的时候,那时候也万分着急,我连忙告诉她多年前,我经营过旅馆,安过监控,但都有电脑显示,但是她的我确实不懂,此刻我多想帮助她,在陌生的异地,把我视若亲人的大姐,也只有我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惺惺相惜,此刻我多想替她分担一下忧愁,可是却不能如愿,只有安慰她"过了的事就过了,也许没找错呢,等她儿子回来一查就知道了,尽管这样,她还是一半天都不开心,为那件事揪心,那廉价的九十元钱,虽然不多,却渗透着她多少的艰辛和辛勤的汗水!

弹指一挥间,短暂的十多天悄然而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第二天我即将离开武汉,突然意识到今生也许不会再到粮道街了,一时间仿佛要离开热恋的故土,内心充满了深深的留恋和不舍,当兵哥来临时,我多希望一家三口再次光临德安坊,可是十一点多,兵哥执意耍走,称下午开车犯困不安全,他也不明缘由,我多想买点水果看看他们母子,表达一下对他们感激的心情和连日来的打扰,可是来不及了。我只有到店里向他们母子告别,此时尽生出一种独凄凄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噎的感觉。我真诚地告诉他们:"这么久了,真的把小饭馆当家了"大姐也伤感地说:这么长时间,也没陪我聊天呢!言语之间仿佛怠慢了我。

此吋此刻写到这里,我只想对他们母子说:相逢是首歌,相遇是一种缘份,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许多人在茫茫红尘中,彼此相逢却又匆匆错过,在陌生的异地能寻求到一份他乡遇故知的友情,宾至如归,让心灵放飞,是一种莫大的缘分,也是一个生意人的美德。

再见了,勤劳善良的母子,你们用宽阔的胸怀给了我许多包容,也让我明白了各行各业挣钱的艰辛和来之不易,我衷心地祝愿你们生意兴隆,生活幸福快乐!

【写在后面的话:随州有个骑行队叫户外老虎队,每个周末都安排骑行活动。队里有个漂亮的骑友晓玲,热爱文学,常常就把当天的游记写了发在群里,骑友们都说,晓玲人漂亮,写的文章也漂亮。

晓玲写骑行游记,也写小说散文,当然也写杂文随笔,下午刷手机,刷到了这篇文章,读来感动,遂把它原封不动转上头条,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原文章附载了诈多图片,没有随文转发,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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