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9

  我紧缩站在屋檐下，望着檐口雨水滴漏如帘，一阵唏嘘。

  “小伙子，外面冷，进来吧。”一个中年大叔，突然哗啦啦拉开卷帘门，喊我进去坐坐。

  “不了吧……”我有些犹豫，身后那家“××百货”的招牌，已近风吹日晒磨损得不成样子了。我不记得前进街会有这么一个小店，仅有窄小的羊肠小路，在雨中，像朦胧的秘境，通往这里。毫无疑问，刚刚同我说话的便是这家百货店的老板。人对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是充满怀疑。何况还是在这么一个小巷里，那么一个偏僻的百货商店。

  “你快进来吧，别被冻湿了。”他的声音十分低沉，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寒风裹挟着雨水，打在身上。我禁不住抖了几下，终于妥协，笑笑向老板道谢。然后像是被他裹进黑洞洞的门里。

    他一把哗啦啦地拉下门帘，动作娴熟利落。我忍不住要用“优美”这个词来形容。他上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裤子很修身，把整个人都显得高挑无比。但他下身拉门帘时，却丝毫不显得费力麻烦。他懂得手臂修长的优势，借助身体的中心，略微弯曲膝盖，似体操训练动作一般，熟练且恰到好处的向下探身，精准预判卷帘下傾的惯性，似在随意的放手起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无可挑剔。

  在我观察百货商店内设的布局与摆放后，我情不自禁地要用完美这个的词来形容。在我看来，店主人巧妙地将自己的喜好与顾客的完美结合。他将不常用的东西搬到上面，然后用一层层的金属架，将物品妥善安置。总要的是，他将天花板留了出来，给人一种空间很大的错觉。颇有些古雅的小玩意儿，80年代的木陀螺，木马，老旧的唱片机，还有一些海报，老明星之类的。

  “感觉如何？”他拍手掸了掸灰尘，向坐在沙发上的我传来温和的笑。

    “嗯……好多了”

      “火炉？”

        “额……火炉？”

        “很久前烧的炉子，家里没用过？”

        “用过，还是算了。”我怀疑这家伙惜字如金。

          “有书，要看吗？”他的嗓音富有磁性而亲切。

          我点点头。

          他扭身麻利地架轻那种沉重的双脚梯，随着一阵吱圧圧的声音 ，他轻松地抛下一本精装书。

          书名《奇芭克的新城之旅》

  署名作者，哈尔

      我尽是前所未闻。

      “语句精简，不错!”

      “和你一样？”

        “不错！”

        “你写的？”

          “不错！”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