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错

二  叙旧

“喂，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说走就走，真没义气！” 莫云雅晃着双臂想要抓住他，可惜晚了一步，只好瞪着眼生气：“小心下次你犯到我的手上……”

阿龙阿虎在一旁偷笑不已，他落到你手里？只怕是千年也等不到一次吧？除非你也变成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不过就你那大条神经，要修炼到什么时候呀？

不过笑归笑，他们还是好心地劝说主人，谁让他那么善良呢？

“少主人，二公子已经走了，您还是回屋吧，您看，开始下雨了。”

莫云雅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们一眼，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好吧。”

莫云雅手忙脚乱地把手舞足蹈的婴儿放在矮几上，让阿龙阿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问：“他从那里弄来的孩子？难道他转性了游戏人间搞出的私生子？”

阿龙忙说：“不是啦，少主人。二公子才不会偷偷下界呢。这个婴孩是……咳咳，我口干了，喝口水。”

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找水。不过又被这少主人“你少来这一套”的眼光给压坐下了。

阿虎悄悄地捶了下他的后背，这是要他你还是说实话吧。不过阿龙仍然在吞吞吐吐：“这个婴孩啊，是二公子半道上捡来的，真的，他说你在人间，由你来养最方便，还让我们帮你呢。”

“弄个弃婴让我来养，可真有他的。”少主人似乎相信他的话了，困惑地挠挠头说。

“好险！”阿龙暗叹一声，悄悄地抖抖身体，出了一身冷汗。

阿虎抱怨道：“少主人，好歹咱们主仆一场，分离这么多年，你怎么不问问我们都在做什么，为什么过来呀？”

莫云雅失笑：“你们？你们还不是在雅苑整理新书啊，无聊了就吵吵嘴打打架？这次下来不会是像我一样说要寻找新书吧？”作为天宫书库的掌管者，寻找新书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好的借口了，不过用他的话说是公私两便，整天面对一院一院的书，他闷都闷死了，这次把工作丢给两小童，随他们找谁帮忙，反正借书嘛，把书放在该放的地方，另外再顺便帮忙整理下界送来的新书，掌握最新动态不也很好吗？

阿龙急忙喊冤：“冤枉啊少主人，我们可是一边工作一边练功的，连二公子都说我们功力大增了呢！现在我们可以一次整理好一院书。”所谓一院书就是一类书，每类书都单独放在一座院子里，不过每个院子里都有九座藏书楼，按照不同的时代收藏，同时方便借阅。

“没有偷懒啊？”莫云雅一边观察婴儿一边应着，“奇怪啊，这个婴儿怎么看怎么熟悉，他还笑呢，这个小毛头。”说着朝婴儿吹口气。

他笑嘻嘻地打量着阿龙阿虎。那两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阿龙战战兢兢地问：“少主人，咱们别来无恙，不劳您费心，嘿嘿。”

阿虎看见阿龙干笑就知道事情不好，急忙接口：“是啊少主人，我们一切正常。您老人家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们忠肝义胆、万死不辞。是不是啊，阿龙？”

阿龙狠狠地敲一下他的头，气急败坏地说：“是你个大头鬼啦！你知不知道只要他这样看着咱们，咱们就得倒霉呀？上次让我装色狼，人家打得我门牙都掉了！”

阿虎揉着头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阿龙，我忘记了。不过你打我的时候力气要小一点啊，很疼的。”

莫云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阿龙听好，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是我莫雅云从孤儿院领来的孩子，任务是看着这个孩子，你是哥哥，他是弟弟。阿虎听好，你做我的管家，一切家务杂事归你处理。”

“是！”做人手下，听人号令，这点觉悟两人还是有的。

阿龙变做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漂亮的童装，一脸天真地指着婴孩问：“我叫他什么？”

婴孩正咿咿呀呀地哼着，看上去很得意。

“叫他弟弟。啊，不，叫他莫默。他哼得我心烦。”

“莫默？”阿龙阿虎齐声叫道，婴孩也瞪大了眼睛表示抗议。

“就这么定了。”

“那么我叫你什么呀？少主人，爸爸，还是妈妈？”阿龙揶揄笑道。

“没人的时候叫我少主人，有人的时候叫我爹爹，不行，叫我妈妈。NONONONO，叫我……哎呀，烦死了，随便你，叫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在人前露馅。”莫云雅双手抱头，倒在沙发上。

阿龙阿虎闷笑到快内伤了。婴孩——莫默——咿咿呀呀地兀自开心。

阿虎变做三十多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戴着围裙，整个一家庭妇男。他试探着问：“少主人，我这样可以吧？更能显出少主人您貌比潘安才高宋玉啊。”

莫云雅抬头看看他：“行，就这样。”

打蛇随棍上，阿虎顺势建议：“少主人，人前咱们这个样子，人后还是恢复本来的面目吧？像现在，咱们做给谁看呀？”

“是啊是啊。”阿龙附和。

“好吧。”

耶！同意了！房间内瞬时现出两个童子，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