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焱身上戾气汹涌,似乎要将车子压碎。司徒淼呼吸愈来愈重,她翻着白眼,死神仿佛在一旁虎视耽耽。只要脖子上的手臂再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折断。她胡乱抓住司徒焱的手臂,他却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她垂死挣扎。
“你以为司徒克为什么会在那时找到你?你……”司徒淼说话断断续续,越说越小声,眼看就要断气。
突然脖子上的压力没了,司徒焱收起了手臂,盯着她,像一头饿狼,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重获呼吸,司徒淼万分贪婪,拼了命多吸几口空气。她一边抚着脖子,一边咳嗽,忘了刚才的危机。
对面的司徒焱眯起眼睛,正想开口,却听见司徒淼急急说道:“别,别,我都说!”此时她的眼里净是恐惧,生怕自己下一刻会死在这个可怕的男人手中。他身上危险的气息向她席卷而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控制不住身子发软。一身的虚汗,被车内的空调一吹,浑身发冷。
见她识相,司徒焱身子往后撤,背靠那光滑的高级皮椅,好整以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只有他知道,要是在这个女人嘴里再吐出些有用没用的话,他的手就又会不受控制。她又细又嫩的脖子,似乎很吸引他呢。
“那件事,是我不小心听到的。只知道那次意外,是司徒克让人动的手脚。因为那时他身体被查出问题,再也无法生育。他不甘心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他想着把你找回来。在那之前,他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会那么巧,你养父母一出事,他就刚好出现在你身边?”司徒淼语速急促,一股脑儿将当年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这些年以来,司徒焱心里想的,是一心要查清司徒克的死因,想着为他报仇血恨,将他被人夺走的公司抢回来。唯独没有想过自己养父母的意外会有问题。出事那年,他年纪还小,养父母死后,司徒克的出现,是他唯一的希望。当时只想要抓住机会,好好活下去。
听了司徒淼的话,他的头又痛了,痛得难以呼吸。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被他强行压抑下去。他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事,真相太残忍,他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他的脸隐在暗处,没有被司徒淼看出他的苍白。
双拳紧握,竟发出了指骨磨擦的声音。他险些要捏碎了拳头。司徒淼听在耳里,心惊肉跳。 司徒焱意料之外的镇定,让她搞不清楚他的想法。照理说,他知道了这件事,不是应该伤心欲绝、魂不守舍的吗?难道他冷血成这样,怎么说也在养父母身边呆了十七年啊。
这么一想,司徒淼更害怕了。她的屁股挪了挪,只待找准时机就跑出去喊救命。可她的小心思,却没逃过司徒焱的双眼。他冷冷地开口:“不想死的就别动。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事情我自会查明,而你,就等着接招吧。我要你,把以前吞下去的,一点点给我吐出来。”
司徒焱长脚一迈,推开车门走了。轰的一声响,车门几乎要被他甩飞。原本寂静的停车场,突然铃声大作,附近几辆车的防盗系统纷纷报警。姗姗来迟的保安,正举着手电筒慌张奔来。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的司徒淼,总算在保安敲响车窗时醒过来。
那保安认得她,正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换上笑脸对着保安说了声“没事”便摆手让那人离开。那人听话走了,刚才响起来的车也恢复了平静,停车场又陷入寂静。
司徒淼深呼吸几下,才慢慢平静下来,手不再哆嗦。找到掉下去的钥匙,赶紧发动车子离开。惊魂未定,她再也没有了出去寻欢作乐的心情。
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他的头痛病又犯了。脸上布满细细的一层汗,口干舌燥,他随时有可能倒下去。但他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提起精神走进电梯。
今天没有一件事顺利,他今天来找司徒淼,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没有她,他怎么会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他的心又怎么会这么疼。在司徒克身边的几年,自己是真心将他当成了父亲,一切做到最好,只为了博他一笑,不让他失望。可到头来,他才是那个让自己最失望的人。
韩一平的车停在天融大厦门口,向门口张望了好几次,还是没见司徒焱的身影。他可不认为司徒焱与他那名义上的姐姐有多好聊。瞧他刚才恨不得将那女人拆骨入腹的架势,八成见了面会打起来。司徒淼他是知道的,这几年在罗城,可是出了名的交际花。人长得漂亮,身材惹火,最重要的她还是天融股份的总经理,身边的狂蜂浪蝶,数不胜数。
他只是没想到司徒焱会这般直接,迫不及待地杀上门来。本以为他会多等些时日,才会揭穿司徒淼的真面目,可今早遇袭的事发生之后,事情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韩一平一个激灵,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赶紧推开车门迎了上去。走近才发现,司徒焱脸上全是汗,脸色苍白,像是又受了伤。
“怎么了?又受伤了吗?”
司徒焱摇了摇头。韩一平的心才慢慢落下来。要是司徒焱出事,他可不会放过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走,到车上去。”他扶着司徒焱走向车子,帮他打开车门,让他坐到车里去,并细心帮他扣上安全带。司徒焱有气无力,懒懒地靠着车,动也不动。
“老韩,我头好痛。快离开,司徒淼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徒淼刚才是措手不及,待她回过神来,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韩一平医术高超,但是打架可不在行。必须马上离开,不然就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