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礼物

（美国）迈克尔·T·史密斯

陈荣生译

杨争庆（湛江）画作

我们坐在教室里。没有一个孩子是静静地坐着的。我们兴奋地交谈，而我们的老师则在尽最大努力来控制我们这帮人。这是最后一天上学日了，之后就是圣诞节假期。

老师给我们安排各种活动，让我们忙个不停，但即使是这样，她知道也是无济于事的。我们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圣诞节和圣诞老人会给我们送什么礼物上面了。

下课铃终于响了，老师松了一口气。我们从座位上爬起来，冲向门口。我们几乎没有听到老师对我们说：“孩子们，圣诞快乐。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她疲倦地坐到木制的破旧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她也需要休息。

尽管我们家很穷，但妈妈还是设法攒钱给我们买了几件礼物。

我们本来对得到的礼物感到很高兴，但后来对那些家里有钱买更好礼物的孩子有点嫉妒了。

并非我所有的同学都这么兴奋。一位女生来自于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家庭，他们庆祝基督诞生的方式与我们其他人不同。他们礼拜耶稣。她父亲对大家看待圣诞节的方式直皱眉头。他说这是无宗教信仰者的礼拜。

五十年后，我终于明白了。

商业广告展现的那些家庭都收到了堆积如山的礼物。他们的门铃响了。他们的圣诞树下面堆满了礼盒，而且通常都不是小礼物。有些人为了把汽车当作礼物送人，搞得自己负债。

之后，孩子们打开他们所有的礼物，然后，很快就会感到无聊了。家家户户围坐在餐桌旁，饱食一顿。

有些人到教堂做礼拜，但大多数人都不去。他们呆在家里吃喝，直到睡着为止。

对这些人来说，这一天的意义已经失去了。

曾经有好几年，我和金妮都买不起礼物送给对方。

这种状况出现的第一年，是因为在我们这个公寓楼里有一家很穷的人家。那位母亲独自抚养着几个孩子，而分居了的父亲拒绝给钱她给孩子们买礼物。“他们今年忍一忍就是了。”他咆哮道。

金妮是从公寓物管经理那里得知此事的。他们俩决定要出援手。他们了解了每个孩子想要的礼物之后，两人就着手准备让他们过个开心的圣诞节。

金妮在她上班的商店用自己的折扣买了很多礼物。

她推着满满一车的玩具站在收款台旁边。她的一位同事问：“你为什么要买这些玩具？你家里又没有小孩子。”

金妮向她说了原因。这个消息在商店员工中传开了。员工们全都为这件事捐款了。

几乎所有的礼物都是他们付的款。

也正是在那一年，我发明了一个游戏，这个游戏我和金妮至今还在玩。我在房屋里藏了一些条子。起初，每张条子上都有一个我爱她的理由，一张刮刮乐彩票，还有给出下一张条子藏在哪里的线索。

金妮很喜欢这个游戏，我们让它成为了平安夜的一个保留节目。从那年起，它成为了我们此前一年最值得纪念的时刻，至今已经12年。我们没有得到物质上的礼物，但我们分享了喜悦和欢笑，即一份真正的礼物。

我们在圣诞节找到了欢乐。我们从彼此身上找到了欢乐。

（译自《回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