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

    　昨日一起床下楼，我就给老父亲打电话（还没有意识到昨天是老父亲的生日），没有人接听，估计出去转悠了吧。上午8:30日历提醒：今天是老父亲72岁的生日！天哪，我忘得一干二净！“腾”的一下我从座位上起来，出去给老父亲打电话。周末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隐隐地感觉到他不太高兴，所以当父亲苍老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时，我的眼泪一下子的流了下来。不敢多说，只交代了两句：“天冷，注意你和俺妈的保暖！用前两天给你的钱，给自己买点儿好吃的！”回到办公室正在擦眼泪，吴老师进来了：“这是咋啦？我这金牌调解员一会儿不在，怎么抹上眼泪了？”张老师轻轻地说了一句：“想她的老父亲了！”内心里一阵温暖。

        同样也是在昨天早晨，一起床就看见刘老师写的美篇《父亲》，图文并茂，感情真挚，忽然间才发现我手机里没有一张老父亲的照片！早上吃饭时跟任老师谈到了此事，她语重心长地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千万不能像我一样等父母不在了，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她不多的言语更增加了我的几分愧疚之感。

        父亲年轻的时候，特别高大。记得我老公第一次进我们家时，我还取笑他说：“我爸60岁了，而你二十出头，却只达到他的耳朵那么高！”其实老公也不是太低，175厘米呢。50岁之前父亲因为工作的原因，回家较晚，并且多次是醉酒回家。但不管怎样，父亲总会在进家的第一时间，进我的房间看看我，偷偷地在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摇摇晃晃去洗漱。

        小时候，只要父亲在家，我总是坐在他的腿上或被他抱在怀里，然后听他轻轻跟我聊着天说着笑话。父亲年轻时脾气特别不好，特别容易急。急起来的时候，脸红脖子粗，嗓门也提高了几个八度，所以家里人特别怕他。而只要我在家，只需要一句话，父亲立刻默不作声。所以，邻居们都说：“老田太宠他闺女！”

        还记得刚毕业那一年，有个周末我去阿姨家里玩。当时吃完午饭，大家都在那儿坐着同阿姨讲着话，大表姐非得让我做到阿姨身边听话，我十分不情愿，就这样她把所有人都请了出去，一把从餐桌边把我推到了墙根，说了一大堆类似于“我不听她妈妈的话”这一类的语言。我气得打开门，门外站了阿姨、表妹几个人，我看都没有看一眼，推了我的自行车哭着回家了。晚上到家，父亲一看我情绪不对，就问了来龙去脉，听完我能感觉到父亲的头发都直了！吃晚饭的时候，阿姨姨父过来我们家，爸爸爱理不理，最后说了一句：“反正我闺女是受了大气了！”

        后来结婚有了孩子，父亲又开始给我带孩子，这一带就是三年。所以现在我女儿回老家都是直接去姥姥家，陪姥姥聊天陪姥爷逛街。即使不回老家的日子里，她周末从学校回来也会第一时间给我的老父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要知道，老母亲在我生小家伙的第十天去看我时，当着我的面偏瘫了，你可知道我内心的痛苦有几分？而最难的则是我的老父亲。年轻时没有在生活琐事上操过任何心，年老时则要天天陪着不能动弹的老母亲，从早上的擦身、穿衣、吃饭到晚上的起夜，老父亲一个人操劳着。每次我们姐妹几个在家时，总是争着抢着帮老父亲伺候老母亲。可是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她有多重，因为她使不上劲，所以我每次都抱不起来。看到50来岁的大哥每次抱起老母亲都满头大汗时，可想而知老父亲他承担了多少？曾经高大的老父亲变得有些驼背了，曾经健硕的身材变得干瘦，做完白内障手术而效果并不好的双眼，一到晚上就什么也看不清楚。每当想到这些，我的眼泪总在眼眶里打转，父亲真的老了。

        所以我们每次回老家的时候，是老父亲最开心的时候。姑娘陪老母亲聊天，老父亲陪小家伙玩耍，我则买菜做饭洗衣服，一家子人乐乐呵呵。每次回家，我们也是最幸福的，因为那是放松的是无拘无束的。吃完饭还可以一起逛逛街，在田间村头嬉戏，这种感觉是城市里所没有的。假期往往是短暂的，又到了该走的时候了。父亲总是用他那辆自行车大包小包地给我们驼着东西，直到把我送到车上。车子已经开动，父亲的高大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今天又看了一遍刘老师的美篇，内心被感动充斥着。这一周末，一定回家！

                                                            田中敏

                                                        2018.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