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阶回顾
一阶结束的时候,我脑子里是空白的,像被浆糊黏住了。收获最大的就是进一步了解了临在。
刚开始学习临在的时候,想当然的理解为——把注意力放在呼吸和身体上,那么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来的。比如我很想从儿时记忆里为现在寻求一点答案,可是因为自身的防御,很多记忆都被封锁起来了。所以临在的时候,我一直很用力地放松自己,想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结果一切都是徒劳,越努力越没有答案,懊恼和评判随即而来。
后来陈浪老师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你忘记了当下,还努力想回到过去的故事里面吗?当时我内心还很有对抗情绪,心想:真的是这样吗?我只是想通过过去发生的事情来了解现在的自己而已啊!
最后一天的早课是秀文老师的“临在之舞——身体能量的疏通”,当身体开始动起来的时候,脑袋被清空了,不去做任何对抗,只是顺应当下。这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感受到腹部升起一股奇怪的能量,一直向上游走,经由胸口到达喉咙,呕吐感随之而来。
通过这次体验我才知道什么是临在,之前我认为,临在就是放下脑袋和身体连接,同时渴求这份连接可以带给我生命的答案和指引。但是我忘记了,这份渴求还是受脑袋所控。真正的临在是和当下在一起,不做期待也不做对抗,答案会自动浮现。
二、人格模式渐显
本以为带着一阶对临在的进一步体验在二阶可以好好发挥,没想到却是全盘崩溃。
当我第一天坐在课堂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一个名堂,只是坐在位置上,感觉胸口被一股闷气堵住,浑身的难过,又无法表达,然后不停地用两只手撕扯自己的衣服还有坐着的椅套,这种感觉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尤其强烈,最后在无法释放这份情绪后,我选择了“自残”的方式,用双手去抓自己的胳膊,用力地不停地抓。
忽然间,记忆把我拉到了十几年前,那会我和前男友在一起过暑假,准备自己打工赚取生活费,可是整个过程中都是我在奔波,我感觉到很疲累很委屈,有一天晚上,两个人闹了矛盾,我一个人蹲在屋外的墙角,不停地哭,伤心、生气、委屈、愤怒……一股脑的情绪快将我淹没了,我大声地哭泣,希望屋子里的他能出来安慰我一下,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快要绝望死了!死命地用手挠自己的身体,用嘴巴咬自己。
记忆又往前跳了跳,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傍晚,那是吃晚饭的时间,不知道和妈妈闹了什么矛盾,我一个人站在大门口放声大哭,而妈妈坐在不远的里屋吃着晚饭,我一直哭一直哭,好希望妈妈可以过来哄哄我、抱抱我,可是哭到精疲力竭也没有人看见我,那一刻我真的好恨妈妈也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得不到任何的关注,我恨到伤害自己,以为通过这个就能吸引妈妈的注意了。
我还看到我的小女孩,当爸爸回家带了很多新奇的玩具,好像只属于弟弟的,我只能悄悄地摸一下,心里还带着怯意,生怕被大人看见。当她长大后,在无意丢了自己手机后,执意让爸爸再买一部的时候,尽管知道对那时候的家庭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是还是倔强地坚持要求,看着爸爸留下的泪水,心里带着自责和委屈。现在再看,这背后应该还有一股解恨的味道。
看到这一幕幕的回忆,再回到当下,此刻压制的情绪被看见了。我看到了自己儿
时一直苦苦寻求的关注和求而不得的绝望,也看到了现场自己想要被关注的渴望。勾起这个情绪的就是此次同行的LEE。
我和LEE相识时间很短,从刚开始的上下级关系,到后来日常沟通中他经常会给与我支持和建议,慢慢地情感好像发生了转变,对他总是带有一份期待。这一份情感来的很奇怪,就像一个萝卜一个坑似的,刚好填在了自己内心的空洞里。通过自己一点点的察觉,一个“理想父亲-有爱的、鼓励的、轻松的”的形象慢慢从心中升起来,这不正是我对LEE所期待的吗?原来,这是一份来自于缺失的父爱的幻象。
意识到这份幻象后,我慢慢地理智下来,想让自己看见真实的对方,而不是幻象中的样子。花了一些时间后,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但是二阶一见面,一切自以为的看见的真相都崩了。
在现场,我对他有着无形的期待,希望他能主动关注我,就像期待儿时的爸爸那样。可是,在一切深藏于心的时候,没人敢来扒开你的心看看啊。看着他和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内心的愤怒就越来越强烈。可是让我自己去找他聊天,我又怂了,我担心自己说的话对方会没有兴趣,也担心对方会嫌我烦,又担心对方敷衍我。于是,把自己放在一个角落里面,远远地看着对方,幻想着被关注,事实却是无人关注,在这份落差里面自怨自艾。
觉察到这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直捆绑着自己的模式:求关注-怕受伤-被忽视-无价值。这份无价值感,让我选择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外面不属于我的喧闹的世界。这个模式一直深深地影响着我的生活,对关系稍微亲密的人,都会有期待,期待他们认可我做的事情,从中获得存在的价值感。一旦遭到对方的否定,或者间接的指点,就会立马愤怒起来,进而和对方产生对抗。
这种模式让我的人际关系相当疲累和无力,为了逃避这种感觉,尽量选择较少、较简单的人际关系,这样不至于内心受到伤害。
这一次我决定不再固守自己的模式了,当我寻求关注的时候,我愿意主动向对方表达出来,当我在心里预演了很多遍如何开口的时候,我担心结果不如自己所愿,这份担心来自于内心对结果的期待。觉察到这的时候,我想放下这份期待,不为结果而表达,仅仅是如实表达自己的想法。
当我这么做之后,感受到一切都轻松自在了。
三、动态静心
可能因为课前对这个环节有所期待,期待能通过这个练习让自己的愤怒释放出来,结果做了两天,也没有愤怒的情绪出来。有一点点懊恼、有点着急,临在之后接受了自己当下的状态,感受当下的身体。
在用嘴巴呼吸的环节有一些神秘的体验。当身体安稳的平躺在大地之上,四肢放松,嘴巴有节奏地、快速地带动呼吸,慢慢地,感受到身体有一点麻木感,一点点的从头到脚蔓延开来,直到最后身体完全被这股能量封锁,不能动弹。此刻大脑开始放空,这一股能量主宰了身体,我试着用力地张开拳头,可是怎么也伸展不开,这股无形的能量紧紧地捆住了手和胳膊。
随着呼吸放缓,身体一点点的回来了,捆绑住身体的那股能量逐渐消散,手指可以慢慢地张开了,胳膊也能微微地活动。一股悲伤由心底升起,不由地泪流满面,同时心底也升起了幸福和喜悦。还有一种爱的能量闪过我的内心,尽管非常微小,可是我能看见它,它是一种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得到的那种爱。
当我起身跪拜天地的时候,曾经那种不服气的感觉荡然无存,我心甘情愿把自己交托给天地,在天地之间我找到那个丢失很久的自己。
四、与内在小孩和解
“……”
当背景响起小孩的声音时,我就开始崩溃了。小时候的影子一点点的浮现在眼前——为了得到妈妈欢心努力尝试做饭的女孩;为了让妈妈赞赏自己,生病也坚持上学的女孩;为了让妈妈放心,假装坚强可以应付一切的女孩……每一幕都让我心痛,女孩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妈妈身上,希望得到妈妈的认可,进而放弃了自己自身的需求,最后不敢为自己提任何要求了。而妈妈却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了。
眼前这个和我做练习的小孩,蹲下身子、捂着耳朵,一副拒绝任何人接近的姿态,让我心痛又自责。我没有勇气去靠近她,也没有勇气去拉她的手。我已经把她丢弃很久了,哪还有脸去拥抱她呢。如果她责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她,也许我会好受一点,可是她什么责备的话也没有说,只是用渴求的眼神希望我靠近。但是我不敢啊,我害怕啊,我害怕她怪我啊,怪我把她弄丢了。其实我怪我自己,怪我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见过她,也从来没有好好的爱过她。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五、与父母的关系
经由自己的内在小孩,我看到了自己对父母的期待以及因此产生的怨恨。小时候的我,被妈妈的“乖、听话、不操心”日日洗脑、层层包裹,我一边做着这样的小孩,一边想着我已经做成这样了你应该能看见我并且认可我了吧。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心生的怨恨变成对抗的法宝。
从弟弟出生,到我辍学,再到孤身一人求学,本来就觉得不受重视的我真真实实的感受到被全世界抛弃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快被悲伤和怨恨给淹没了,一边要接受父母说的“我们外出打工都是为了供你上学”,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分裂,想恨父母又得不到允许。
这一份怨恨深深地藏在心底,时不时的发作,也蒙蔽了我的双眼,我带着仇恨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觉得所有人都欠我,而屏蔽一切对我好的人或事。
爸爸在我的生命里几乎是不存在的,仅存的几个画面都是非常羞耻的,而且这个爸爸是没有力量的。我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爸爸了,我想要一个温柔、有爱、轻松又能鼓励我的爸爸。于是,我在脑海里面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理想爸爸的样子,我享受着他给我的爱。
长大后,我带着这个理想爸爸去寻找自己的伴侣,当我以为找到的时候,我变身乖巧的小女孩。可是当我发现伴侣力量不足与理想爸爸相差甚远的时候,我又变身成了一个拯救者和改造者,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来帮助伴侣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这一份期待带着不满、控制、责备与怨恨,当对方感受到这些时候,他只有逃走的选择了。
六、终极恐惧:自己被遗忘、被视为不值得保留、感到在情感层面被扼杀
此刻对照终极恐惧才发现,初一那会妈妈带着弟弟投奔爸爸,把我一个人丢在姑姑家求学的时候,我已经尝到了被全世界遗忘的滋味。
那是初一的春节,我刚辍学没多久,爸爸妈妈因为感情的问题猜疑起来,妈妈决定带着弟弟投奔外地的爸爸,那时候的我还很依赖妈妈,但是为了“顾全大局”,表现得很坚强,一副我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架势。妈妈对我也十分放心,因为之前表现都很好,不用操心,也许那时候她为了挽回婚姻已经顾不上我了。
当他们都离开家后,我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表现得那么坚强,整天以泪洗面,站在姑姑家的窗前眺望家的方向;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周末一个人像幽灵似得晃回家,只为了能在家里呆一小会,摸摸家里的小物件。
再次回忆这段日子,我不记得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其中痛苦已经被遗忘得七零八落。
七、基本生命观点(妥协)与大道(和谐)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