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槐花飘香时

早晨没出去晨练,傍晚便出去散步,补上这一遭。

沿经四路人行道往北走,刚走过实验三幼儿园路口不远,清凉的空气中甜丝丝的香气便扑鼻而来,是槐花!没错,是它,这种香味是刻在骨子里的,我永远不会认错!

我迅速朝前走去,边走边仔细观察路边的树丛。很快,我便看到了掩映在杂树中的它,不是一棵大树,看树头,估计它一拳粗左右。再往前走,终于看到它的真面目,大小如我所想,白茫茫满满一树的槐花,在傍晚的光辉里,更显洁白,特立于一众乱树丛中。这里是一大片拆迁后的荒地,里面杂树满满,不成行不成趟,树下乱七八糟,这棵槐树就立在乱树丛中一条长满杂草的小沟边。树并不是太高,我却无法走过去摘几嘟噜槐花,只站在黄昏里使劲吮吸它甜甜的香气,以沁心脾。

我喜欢槐花,喜欢它的白,喜欢它的香,喜欢它的美味,它是我童年的念想。

小时候,春天无菜可吃,便到树上采撷。从柳花到榆钱再到槐花,无不是美味,特别是槐花,可以做成多种美食。而人们最惯常的做法则是烙咸食。槐花摘好洗净,放热水里一焯,捞出控去水,切上葱花,放上盐,与面粉和成团,拍得扁扁的,放到热鏊子上一烙,虽然几乎没用什么油,但我们依然吃得极其享受。烙熟的咸食没了槐花甜丝丝的香味,只存有咸香。

我家门前有两棵大槐树,都特能开槐花。墙边那棵开得早,台子边那棵开得晚。左右邻居也差不多家家有槐树,与我家槐花次第开。槐花一开,我家便有十来天浸在花香里。晚上闻着花香睡去,早晨被花香熏醒,没事撸一串槐花往嘴里一塞就是满满的快乐。有时我们更喜欢晚上摘槐花。洁白的月光下,我们站在墙头上,避开枝条上的枝针,从月光里摘下一串又一串香甜洁白的槐花,快乐又刺激。不过,台子边的那棵槐树,我们可从来不敢晚上摘。树那么高,下边是条大路,地那么硬,都怕不小心掉下来摔坏。白天,我们先是举着长长的杆子,用上面的铁钩一枝又一枝地拧下那些长着槐花的枝条。树枝一枝枝落在树下,绿绿的叶,洁白的花,煞是好看。当用长杆子也够不着时,我们才会爬上那大树,尽情地摘槐花,折槐枝。树上的摘,树下的捡,偶尔还有旁边的指挥着,这永远都是一种快乐。

槐花年年吃,年年摘,从小吃到大。日子过得好了,烙咸食放的油和调味料多了,咸食烙得越来越软,越来越香,越来越好吃。吃槐花咸食,从不曾时位移人。

以前吃槐花,只能在槐花开的季节,过时就没了。现在摘了放到冰箱里,只要愿意,一年之中随时可吃,不过冰箱再怎么保鲜,也没有刚摘下来的时候好吃。我还是喜欢在槐花飘香的时候采来吃。

前两天,嫂子回来给大妈庆生日。每年这个日子,她都早回来,先去接大姐,顺便从大姐大棚周围的槐树上摘许多槐花。今年也一样。那天,她问我要不要,我说不要。一是因为嫂子回到市里就找再不到槐树来摘槐花,二是我不但喜欢吃槐花,我更喜欢摘槐花的那种快乐。

闻花乐,摘花乐,吃花乐,是童年的乐趣,是苦日子里走过的那一代代人永远的念想。

又是槐花飘香时,伫立在甜甜的花香里,思绪流连再流连。槐花,只要它还在,便是我们永远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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