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是一种幸福的学习方式

我们和毕业营员聊天,不少人都会提起工作营的经历对他们的人生选择和职业方向有或多或少的影响。那些毕业的营员们在从事什么工作呢,步入社会的他们,回过头来怎么看待以前的自己和选择呢。我们将陆续带来毕业营员(BUT)和他们的系列职业故事,《我的工作营人生不毕业》。

蔡冠平

“我内心想要去做这件事情。做了之后呢,还是蛮辛苦的,好像我热爱的东西都不会那么容易。”三年前毕业于海口地区的蔡冠平,经过一些尝试之后,在一家私立学校做老师,值得开心的是,她找到了自己认可的工作。

01  工作营影响的人生选择

一定程度上,是工作营影响了冠平的人生选择。

大一到大四,冠平一直活跃在地区。她说自己赶上了好时机,除了筹备工作营,还可以参加办公室的培训,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人,学到新的知识,带来很多思考。

毕业的时候,她很清晰地知道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工作后发现工作营带来的影响很多,最重要的是选择职业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定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在工作营里,我们有很多沟通协调的经历,经常表达自己的想法,一次次的摩擦之后,我就坚定自己内心想尝试什么。”

冠平(左)在康复村

冠平从小喜欢文学,语文成绩好,中学时遇到很好的启蒙老师,经常能够感受到老师的理解和支持。从那时起,她就想成为一名教师,但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老师,还没有更多设想。

2012年,冠平到海南师范学院读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大四时,她到一个中学实习,期间接触到的初中生不爱学习,人际交往关系方面不懂得互相尊重,父母也不理解他们。她很困惑,为什么青年人在这个阶段会是这样的状态呢?

为了寻找答案,她去一个偏僻的村子做幼儿园老师,去观察孩子们是如何长大的,家庭环境和教育是怎么样的。这一年的探索,她发现一起共事的老师没有试图去理解孩子,只是把同样的知识教给不一样的学生。她觉得老师应该尊重学生个体,尊重人的感受,开始寻找和自己相似理念的学校。当时有一个毕业的营员小邑,在广州一个私立学校工作,和冠平分享自己学校的教学理念,并且乐此不彼地邀请她去工作。冠平去了解这个学校的情况,觉得很契合,发现海口也有一家这样的学校,就兴奋地加入了。

周末参加工作坊

02  工作中的一些挣扎

在这里工作的第一年,冠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她每天的生活都很忙碌。要教的科目很多,每天上课大约4个小时,然后花大量时间备课,周末也要参加培训、和老师们共学。教给学生很多新的东西,她以前也没有接触过,每天睡前备完课很焦虑,担心教不好。这种状态在工作中持续,她很痛苦,快要熬不住了。后来她找到调整的方式,每个星期五下课就去找工作营的朋友一起吃饭、聊聊天,去缓解这种焦虑。

除了工作上的压力,冠平也会在忙碌中迷失自己。她发现生活中没有了自己的时间,不能去参加工作营的活动、朋友的婚礼,比如近来参加了ME项目的影像工作坊,自己还想要去写更多康复村的故事,但很难抽出时间,每天做的又是自己很喜欢的事情,能够看到自己的收获和成长,这让她很矛盾。她不愿意换一份闲下来却不喜欢的工作,却也不想舍弃工作营,所以在努力协调时间。近来刚结束开学的忙碌,她就尽量分一些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沙滩游玩

03  幸福的学习方式

在工作里,冠平去理解学生,听他们讲述事情,倾听困惑,和他们像朋友一样相处,会给学生们安全感,得到他们的信任。这种关系,很像我们和康复村的关系,“我们听到村民人生经历的故事,听到孩子当下的感受,都是需要倾听和尊重。对老人和孩子,我会去看到他们,尊重他们,很自然。老人和小孩还是蛮相通的,这种体验对我来说很重要,去接触人刚出生的状态,和即将面临死亡的状态。”

他们让孩子从小去体验、去经历、去感受,然后成长。学校里四年级的学生去行走海口的主干线,然后画出地图,主动地学习,这样的观念太棒了。对照自己,如果不是遇见工作营,哪怕到大学也不会做这么落地的事情,“我们大学才开始这么做,四年坚持下来,发现自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他们这么小就做,到了上大学,就跟我们就完全不一样。我觉得这是很幸福的学习方式。他们长大会多了不起啊,哈哈哈!这种教育怎么可以没有呢?” 冠平说她会坚定地做下去,就有可能看到更多东西。

冠平也经常在学生身上看到自己。在课堂上她讲述规则和约定,使用的逻辑方式,有些学生会模仿得很好,无意中就吸收了。她有一些缺点,容易失去耐心,有时言行举止急躁,当她看到学生身上出现的行为跟自己很像,就会反思,想去改变,下次要更好一点。

04  先做朋友再开展工作

在工作团队里,冠平是受到大家喜欢的人,大家都很信任她。她说这得益于工作营带给她很多的工作理念。

大学时她参加个人成长篇培训,当时已经设置自我察觉的内容,推荐学习《非暴力沟通》,后来在书写工作坊,也实践自我觉察的办法,这些经验对她与学生、家长以及同事沟通都有很大的影响。

工作的时候,她会观察、感受,然后客观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和看到的信息,再说自己的想法。她也会用工作营日常交流中“对事不对人”“先做朋友再做工作营”的方法,每次发言都是考虑如何解决问题,不会带情绪和偏见,而是倾听别人的感受,慢慢地同事们也开始这么做。有一段时间,大家经常说冠平是团队的中心骨,她没想到大家会这么说,震惊、开心又胆怯。在这里,她年纪小,经验也少,觉得自己还不能承担起“主心骨”的责任,就慢慢把其他人推进来,让更多人表达和参与,自己退到后面。

和老师讨论教学

在学生家长面前,冠平也很年轻。开始的时候,她不自信和家长的沟通,自己经验少,如何得到他们的信任呢?思考了很久,后来她使用工作营里人和人之间相处的方式,聊天中客观、真诚地表达,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慢慢地,学生家长也开始信任她了。

05  工作营是生命的延伸

在访谈的过程中,冠平多次提到工作营,似乎把一切都归功于此。“毕业之后,才发现我自己在当下用心做的,每一件事情真的会回到自己身上,只不过当下没有显现出来。工作的时候,以前经历过的东西都会在你需要时候跳出来,需要去挖掘和利用。” 她很想和现在的营员分享,用心地走当下的每一步,那些经历的东西,一定会在未来某个时间回馈自己。

工作营慢慢变成她跟社会的连接,“我不知道到五年之后,没有了康复村,工作营要做什么。但我是很希望工作营带给我的东西能转化到另一个领域,能够继续延伸下去。这是一条漫长的路,我愿意走下去。”

开栏两篇文章都在谈教育,这是一个巧合,似乎和机构价值有一些回应。多年来我们在支持康复村的同时志愿者得到成长,能够带来哪怕一点点潜移默化的改变,已经足够让我们感到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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