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不起,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下午4:30放学,我与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同学约好一起去文具店“散散心”,那时的初中的生源是按照户口所在街道划分的,几个伴家里离得也不远,瞧着天要黑才想着回家。

  等打开家门时,竟看到平时由于工厂的工作性质平时加班到8点的母亲竟穿着围裙、撸起袖子在厨房里做着饭,对于长期晚上吃剩饭的我是个新奇的事。

  房子不大,仅有40平,出去厕所、厨房、阳台、就仅剩下一个卧室,这也是休息娱乐、逢年过节待客的地方。

  家里没有男人,母亲在我吊着奶瓶的岁数与出轨的父亲离了婚,独自一人靠着打工的微薄收入抚养我至今。在步入大学之后,一次听醉酒的母亲讲,生父早在与她离婚的第二年因为酗酒过度酒精中毒离世。

  一个本分的妇女与一个十五六岁的初中生,无一知晓怎么样连接电路,于是把攒了一年前所买的冰箱摆在卧室有插座的地方。所以当时放下书包就看到地上未来得及装入冰箱的水果。

    不可否认对于一个生活拮据的家庭来说,突然之间看到这么多酸甜的果子内心不是不喜悦的,也未问其来源便打开水龙头,清洗了一盆,痛痛快快地吃了个过瘾,连晚饭也未吃进去一口,而母亲看着我涨着肚皮也只是笑了笑。

那时,我正好初三面临中考正处于关键时期,每天晚上都复习到很晚。母亲为了不打扰我,准备一个小马扎坐在厨房里看着手中的传单寻找超市的打折信息。可没多久,与我只有一门之隔的母亲偷偷摸摸地打开绿色大铁门下了楼。

  处于青春期的我内心敏感,直觉告诉我母亲背着我干了我所不知道的事。于是毫不犹豫地起身猫着身子从阳台上往下望。

  果然一个与母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骑着电动车停在楼下,看到母亲从楼洞里出来,便把挂在车把上的袋子交给母亲还与母亲拉拉扯扯,而母亲看起来是不厌恶的,脸上还流露出开心的笑容。

眼前的场面给了我重重的一击,内心点起莫名的的火气。看到母亲上楼,自己也坐回了桌前。

“啪”地一声,那扇大铁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敏感的神经感觉到母亲从半阖的门缝中看了我一眼,便又如往常一样研究起那一沓传单。

愤怒的我此时已经看不进去课本里的每一个字只直直地坐在那里,体内的火气越烧越旺。深夜,母亲实在受不了身体的疲倦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正准备上床睡觉时,脚上的那双我从未见过崭新的皮鞋使我彻底爆发。

语气不善的我多次询问,但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是母亲闲暇时间自己买的。看着眼前的母亲一遍遍说着慌,心中的怒火使我不留情面地把刚才所见的场景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而她仿佛被人戳中心事一番,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处于叛逆期的我毫不退让把装在橱柜里的碗筷尽数摔个粉碎。这场大战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最后以第二天背起书包上学告一段落。

从那晚起,我与母亲之前结成了解不开的疙瘩,我俩也未交谈一句话。内心充满报复的我,心思也不在学习上了,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看小说,放学就在外四处闲逛,直到附近的商场都关门了才回家,成绩就此一落千丈。

几个月里,母亲有几次想要化解隔阂,可身为一个强势的女性,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低头,在对我中考成绩失望的同时,也与那个男人交往得越来越深。

高中是个住宿学校,恰恰解决了我“无处可住”的困境。学校安排一周回一次家,往往我一个月才回上一两次。

一次周末回家拿换取衣服时,一开门竟看到本该上班的母亲竟虚弱地躺在床上,在初夏时节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床头上还摆着一堆药。

母亲听到声响睁开双眼,看到我站在床前的身影,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拥着我哭了。

身体的本能使我把母亲拥在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抚着,看着母亲因生活的重担所生的白发,那一刻眼角悄无声息地流出泪珠,一年多的拉锯战就此结束,恢复到以前我与母亲撒娇的生活,而那个男人再也未从我与母亲的生活中出现过。

从那时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动力重新对学习产生的兴趣,成绩从年纪倒数的两个月时间拿下文科年纪排名第一的成绩,母亲尤为自豪地为我开家长会,就这样直到步入大学。

母亲有个老思想,从小就希望我从事教师行业,而我偏偏对旅游起了兴趣。为了弥补幼时犯下的错误,遵循母亲的想法报个了师范类学校,而选择的专业是旅游管理,当母亲看到录取通知书时,深深地叹了口气,选择遵循我的想法。

在大学阶段,也为了减轻家里负担,逃课去做兼职,直到现在所从事的职业也不是母亲心中所期望的那类。虽然现在的我已是个成年人,可无论是大小事上仍有许多与母亲观点相悖的地方,母亲仍然为我操着心,生病住院也不会告知我,听小姨讲即使躺在病床上也要把手机握在手里发短信问我吃得好不好,叮嘱我要照顾好身体。那一刻我深深感到未能尽到子女义务的愧疚与心疼。

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在慢慢地好转,虽然仍会遇到各种困难,但一回想起母亲独自支撑的身影,似乎一切都没那么艰辛了。

妈妈,多年的愧疚与害羞使我对您张不开嘴,藏在内心深处只有一句话:请原谅我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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