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九纹龙剪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注:剪径——指拦路抢劫。犹如说截路、短路。

鲁智深来到一座大松林,看见一所败落寺院,山门牌匾写着“瓦罐之寺”。鲁智深进去投斋,无人应答。走到里面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老和尚,原来这地方被一僧一道强占了。那和尚姓崔,法号道成,绰号生铁佛;道人姓丘,排行小乙,绰号飞天夜叉。

鲁智深自然要打抱不平,于是来打崔道成。

一个把袈裟不着,手中斜刺朴刀来;一个将直裰牢拴,掌内横飞禅杖去。一个咬牙必剥,浑如敬德战秦琼;一个睁眼圆辉,好似张飞迎吕布。一个尽世不看梁武忏,一个半生懒念法华经。

打了几个回合,崔道人也来帮忙。

智深一来肚里无食,二来走了许多路途,三者当不的他两个生力,只得卖个破绽,拖了禅杖便走。

鲁智深溜走后,又进到一个林子,遇到一个强盗。这强盗不是别人,而是之前遇到的史大郎。鲁智深便把种种经历说给史大郎,两人吃饱后就去找崔道成和丘小乙算账。

和尚嚣顽,禅僧勇猛。铁禅杖飞一条玉蟒,锋朴刀迸万道霞光。壮士翻身,恨不得平吞了宇宙;道人纵步,只待要撼动了乾坤。八臂相交,有如三战吕布;一声响亮,不若四座天王。溪边斗处鬼神惊,桥上战时山石裂。

结果自然是:

可怜两个强徒,化作南柯一梦。正是:从前作过事,无幸一齐来。

鲁智深回到瓦罐寺,却发现里面的老和尚因为害怕崔丘二人来杀自己,都自尽了。鲁智深一把火将寺庙点了:

浓烟滚滚,烈焰腾腾。须臾间燎彻天关,顷刻时烧开地户。燎飞禽翅尽坠云霄,烧走兽毛焦投涧壑。多无一霎,佛殿尽通红;那有半朝,僧房俱变赤。恰似老君推倒炼丹炉,一块火山连地滚。

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几日后,两人分道扬镳。鲁智深继续赶路,到了繁华的东京。

千门万户,纷纷朱翠交辉;三市六街,济济衣冠聚集。凤阁列九重金玉,龙楼显一派玻璃。鸾笙凤管沸歌台,象板银筝鸣舞榭。满目军民相庆,乐太平丰稔之年;四方商旅交通,聚富贵荣华之地。花街柳陌,众多娇艳名姬;楚馆秦楼,无限风流歌妓。豪门富户呼卢,公子王孙买笑。景物奢华无比并,只疑阆苑与蓬莱。

鲁智深问出了大相国寺的位置,去了后,智清长老看了书信后觉得难办。如果不收,则驳了师兄智真的面子;如果收下,又怕他乱了清规。讨论决定把鲁智深安排到经常被泼皮骚扰的菜园子,以暴制暴。
鲁智深听了管菜园子很不满意,道:“本师真长老着小僧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却不教俺做个都寺、监寺,如何教洒家去管菜园?”
首座说了一串道理,告诉鲁智深要从底层做起,后面会慢慢提升他。
智深道:“既然如此,也有出身时,洒家明日便去。”

鲁智深去了菜园,菜园的泼皮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用计将他引到粪坑。

智深不知是计,直走到粪窖边来。那伙泼皮一齐向前,一个来抢左脚,一个来抢右脚,指望来颠智深。只教智深:脚尖起处,山前猛虎心惊;拳头落时,海内蛟龙丧胆。正是:方圆一片闲园圃,目下排成小战场。那伙泼皮怎的来颠智深,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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