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篇 呼啸山庄

你们老府村二队咋样,那里的人?”随着擦肩而来的球友,站在了我眼前,“和你打听个人,”还没等我回答第一个问题呢,篮球便在这个矮胖子的手中滞留了起来,于是其他八个朋友也都凑过来,把我围在中间就像树枝间蜘蛛在拉网一样,久粘不散……

“说吧”我碍于朋友之间的面子,只淡然地说了一下,他把手中的皮球用右膝顶住,又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来,”有个叫刘风元的,活着也就五十岁的,工销社的……!”我大脑懵地一下子,楞住了他先递给我的一只云烟,”我不会抽的……”

“那也得给我们说说啊,”一圈子人中不知谁又插了这么一嘴,”听说你不也是那村庄里的人嘛,是不是?”浑身的燥热随着运动中的汗水再外加上鸡皮疙瘩般的不自在,油然而出……

“我土生土长的夏娃子人,甭说他了,就是整个村上的五百三十六家,闭着眼睛都知晓得……”幸而我被他们吐出来的烟雾给呛着了,这句不该说的话,便随着手擦一下脸颊的汗水从嘴边又被我狠狠地咽回了肚子里!

最大的原因就是 丢脸!

我头脑中呈现出来的这个由疆北小镇通往北至东北蜿蜒绵亘于西南的首都,111国道于京通线铁路均分开于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两侧,鸡鸭鹅叫牛羊马跑,带给这个古老又保守还散发着泥土气息的,有股怪味儿……

”你咋知道他?”我反驳了一句,”不但他,他家人几乎都死没了”我敷衍着不去打球的球友们,从儿时起的刘家成了村落里安土重迁的一个缩影儿……

“他儿子不是被枪毙了吗?”

“老大不是在国企电厂当领导呢吗?”

“女儿不是嫁到黑龙江了吗,前几年我还看到过她呢,一说张嘴就要钱!”

“先是老人故去,可接着是他自己因为赌钱挪用公款便下了野,是不是这样的?”

“给我们谈谈他们家人吧!”

大脑里不由得显现出从镇上到市区再到沈阳而后被迫离开人世的情形,这才几年的功夫啊!

“也不成个家,老二你,到处瞎跑啥?”刘香春在齐齐哈尔火车站接到刘二的第一句,悄悄地对着弟弟说,然后警戒地环顾了四周一圈,马上拉着弟弟的手,快速地消失南来北往的人流之中……

”就你们几个,还说能耐大,就打个架,看把你们吓得这个熊样,哈哈……”这是在黑土地的原始森林的东北人烟稀少的村子里,杀死了赤峰市里的女司机又抢了手机金项链的弟弟,在姐姐的打理下,隐姓埋名又办了个假身份证且娶了同村上的姑娘还有了个孩子的他,四年多的一天傍晚和二溜子们喝酒时吐出的真言”老子连人都杀过,信不信?”

就这一句话,全国网上通缉的刘二被警察发现带回赤峰坐了监狱去了刑场然后埋于山庄的丘陵的黄土板里,没入祖坟……

“然后就是”爹死娘嫁人呗……继而刘氏祖孙三代相继而亡!

”那他家现在还有啥人嘛,”篮球好像也要睡眠,从人群里顺风滚到草坪上的一角,然后又弹回来几步!

”就剩下选在威海的老大了!”心想着这些,只说了这一句,我!

            2022年3月清明节于老府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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