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拾零(长篇-上部56~60)

作者画

56.拷边

在妻子的眼里,我是一个木讷的人,因此,总想找个机会,也好在她面前表现一下,机会来了。 

那天,妻子收到一个包裹,打开后,看见她从盒子里取出一条崭新的裤子在身上左试右试的,又拿了尺子,自言自语地说:明明选的是合身的,怎么长了这么多?我瞟了一眼裤子,说:网上选的肯定有误差。 

我知道,妻子穿衣服,要买到合身的,还真不容易。只见妻子默不作声地将收到的新裤子重新打包,正要往盒子里装,我上前阻止,说:你既然喜欢上了,就不要退回去。可是裤子长了十公分,怎么办?妻子反问我。裤子长了,拿到裁缝那儿改一下,不就行了。你说的轻巧,上海这大地方,哪有缝纫店呀。 

想想妻子说的没错,我还是坚持要拿到裁缝那去改。这样吧,我到附近看看,争取找到一家缝纫店。我对妻子说。妻子似乎不信,她说:我在上海工作了二年多,也没见过缝纫店。 

我说服妻子后,拎着袋子,来到楼下。附近到底有没有缝纫店,心里没有底。我出了大门,往对面一个胡弄走去。胡弄很深,两边做生意的人特别多,可是,就是不见缝纫店。我来到一家理发店,向他们打听,被告知,再往前走,右拐,有家缝纫店。 

缝纫店不大,约四个平米,见里面有两个人,正忙着。我轻轻地拉开门,看到我来了,裁缝师傅就知道我是来拷边的。你把衣服放在这儿,一个钟头后过来拿衣服。裁缝对我说。我再三强调说:要按照尺寸加工。 

看时间还早,我到附近转悠,再往前走,结果,发现许多家缝纫店,随便问了一家,拷边多少钱?人家说,五元钱。没想到,还有更便宜的。不管它了,只要能把裤子改好,妻子满意就行了。 

回来后,妻子将裤子穿在身上合身,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儿,乐了,她夸道:没想到,你在上海住的时间不长,什么都知道。她踮起脚,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的心里甜滋滋的。 

57.收藏香炉

二月中旬,我在上海共和新路吴淞码头附近的一个古玩城看货,希望在这里淘些宝带回去。古玩城就在路边上,前来看货的人很多,这儿有许多青铜古玩,而且少见。 

在一家店铺前的摊子上摆着各种青铜器,我看到一尊香炉,造型别致,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非常喜欢。 

香炉,属青铜制品,圆柱形的,直径8公分,高6公分。与众不同的是,它的周身布满了数不清的大雁,香炉被大雁环抱。每只大雁展开有力的翅膀,往南北两个方向有序飞去。不论是香炉,就连香炉的盖子上也雕刻了大雁。雕刻的大雁栩栩如生,十分可爱,看不出哪个年代的产品。 

看我喜欢的样子,老板将香炉捧在手里,对我说:如果确实想要的话,价钱我们可以商量。我没有开口,装着不想要的样子,正要离开,不料,又来了一位女的,估计是老板娘吧。这样吧,我们亏本让给你,半价怎么样?老板娘大嗓门地对我说。 

因为,香炉的标价是1500元,半价也就是750元,我还是嫌价格高了,仍然不语,摆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看我真得要走,老板娘急了,她与那位先生说:这人肯定是哑巴,如果碰到哑巴的话,我们就赚不到钱了。 

明明是香炉的价格高了,你们还说我是哑巴。我终于发话了。经过几个回合,价格始终还不下来,我心一横,咬着牙,花750元钱买下了这尊香炉。 

58.到桃源民俗村

本想早些时候到桃源民俗村采风,考虑到路途遥远,还是决定周六动身。 

周六早上六点四十分,我匆匆起床,看到外面的天色还好,是个大晴天,也是不容易的。我来上海的近一个月,没有一个晴天,难得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赶紧草草地准备,在附件买了两个包子作早点,出发了。 

好在公交车离暂住的地方不远,乘了十八个站到达上中路,换乘南南线。南南线要上高速的,所以,票价贵,到达目的地小二灶的话,需要一个小时。 

此时,车内的温度达到二十三度,有些让人受不住,到达小二灶站,经打听,要到桃源民俗村,还得往前走,右拐弯,我一路走一路看,想亲眼目睹桃源村的魅力。令人遗憾的是,桃源村现正在面临大面积的拆迁。许多的建筑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再加上春冬季节的荒疏,让美丽的小镇大打折扣。 

走了二十分钟,看到一个装饰非常漂亮的门,上面写着:欢迎您来到桃花村。以为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我分万地激动,不断搜索美丽的景致。看到开店做生意的人在闲聊,我向他们打听,桃源村的最美丽的风景在何处?被告知,现在不是时候,如果要说最美丽的地方,就是前方的电视塔。 

远远可以看到电视塔,朝着电视塔的方向行走了十分钟后,我并没有到达。而是换一条小路直行,小路的两旁尽是桃花树,成片成片的,令人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一棵树开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当我两手空空走进桃花村时,仍然不注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风景,我也满足了。突然,我看到远处有一非常漂亮的景点,尤如古镇,古镇里有成片的桃花树,我沿着一条小道走了进去,来到一个大门前,上面写着:桃园。再看看两边,所有的大门都紧闭着,无法进入,原来,这是一个收费的景点。因为,桃花没开,所以,这儿暂不对外开放。唯一的希望已破灭。 

我开始埋怨网上,为什么偏偏要将桃源民俗村宣传的如此美丽动人?那不是误人子弟吗。要知道这样的话,我才不会过来呢。 

这是我到上海采风,第二次扑了个空。

59.向外推进

去年九月前,我到上海,只是在暂居的周围走走,一段时间下来,住的地方大街小巷,我都跑遍了,特别是一些胡同,跑过多次,到处都留下了我的脚印。 

在附近采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熟悉了,往往与她们母女走在一起,还给她们当向导呢。半年后,也就是今年2月春节刚过,我再次来到上海,和以往有所不同的是,对于周围的大街小巷,我不再关心,而是把眼光放在了上海边远的地方。 

于是,一张上海轨道交通图便成了我的最爱,有事没事,总要摊开看看,竭力从上面找到要去的地方。我暂居在静安寺附近,从静安寺到上海的外围边远地方采风,如果乘地铁的话,成本大,我挑选公交车,一是公交车跑得越远,我亲眼目睹的景物也就越多。二是公交车的成本比地铁要便宜。

在上海乘公交车也得讲究,如果把握的好,可以大大降低成本。一次,我与很多乘客一同上车,明明车上标明的车票价格是二元,而我上车刷卡是二元,有的乘客只需要一元钱。这样的事,遇到很多,一直不得其解。 

后来与女儿一道上车,我说,投硬币。女儿不同意,说:最好用交通卡。为什么要用交通卡?我问。女儿说:在半小时内换乘公交车,可以少付一元钱。这下,我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在地图上,查找交通路线,上面都有公交车与地铁的区别,比如,图上标有,如乘公交车换乘六元,持交通卡,则五元钱。

知道这里面的奥秘后,我跑得更勤了。以后,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将次日外出的地点通过地图找好,然后上网,通过丁丁网查找最佳推荐路线。 

地图上景点并不是很多,我又在网上查找,网上介绍的要比地图上要多。我将找到的景点下载,把眼光放在古镇、老街、公园等地方,它们是我关心的重点。 

从二月十二日起,我先后去过十多个地方,最远的地方是朱家角。到朱家角,从乘地铁到徐泾东下车,换乘公交车,要坐三十个站才能到达目的地,时间长达二个小时,要是知道那么远的话,非得起早不可。因此,受时间限制,只能在当地逗留二个小时,根本来不及进行创作。

后来,我还去过七宝镇、醉白池、古猗园等等。

60.话天气

三月四日上午,天气灰暗,阴沉沉的,不时地下着绵绵细雨。 

十点多钟,我正在上海静安公园采风,看到那些在树林中冒着严寒、不顾雨水,尽情跳舞的人们,打心眼里佩服,想找个合适的角度拍照,突然,不远处有一对男女记者正在公园里摆弄摄像机,他们不停地选择地方,最终在一片花草丛中停了下来。 

我拿出相机,对着他们拍照,可能是被发现了,他们挪动三脚架,又换个地方,我紧随其后,还是成功地拍了一张。当男记者将摄像机架在三脚架上摆稳后,客气地走到我跟前,说:您好,麻烦你在这儿摆个姿势,让我们摄像可以吗?没想到的是,我本想给他们照相,反过来,他们却要给我摄像,我没有反对,拿着相机,对着一片花草,故意摆个动作,让他们摄像。

摄像结束后,女记者拿着话筒来到我跟前,提出要采访我,心想,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们已将镜头对准了我,女记者大致向我讲述了采访的内容,主要是有关上海近段时间以来的天气情况,让我配合采访。

过去,我在单位从事新闻工作,经常陪同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一线工人,还没有被采访过,面对摄像机,我镇静自若,予以配合。

您好,请问您是哪里人?女记者拿着话筒问。 

安徽铜陵的。我镇定地说。 

来上海做什么?记者微笑地问。 

采风。我指着手中的数码相机说。 

来多久了?记者问。 

二十来天吧。我略加思索地说。 

你来上海二十多天,对上海的天气情况有何感受?记者问。 

来上海二十来天,只有二三个晴天,见过太阳。我说:其他的天气不是下雨,就是起雾、刮风,清晰度太低了,有的地方还下起了小雪。 

有不顺心的事吗?记者问。 

当然有,天天都是阴天,给我的创作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我实话实说:很不顺心。 

天气不好,也会影响情绪吗?记者问。 

是呀,谁不想有个好的天气。我说。 

谢谢您的配合!记者说。 

采访结束后,我正想打听他们是哪家的电视台,也好方便晚上全家人收看,看到走远的记者,还是放弃了。回来后,下载照片,通过他们摄像机上的话筒,我认出上面的标志,原来他们是东方卫视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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