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期待已久的是春天

  2020年2月4日,庚子年正月十二,立春。

此刻的春天似乎还在暗淡的迷雾中闯荡着。春风不化雨,却迎来了粘稠的雪;春光不灿烂,在朦朦胧胧中带着寒意。我在汉江以北的黄河,冰雪未融、道路清冷,只有寥寥几只麻雀在单薄的枯树上暂停脚步。

  已经许久未踏出屋子,在数十米的水泥森林上端俯视大路,竟然是安安静静,无影无踪。我向来喜静。过去我总是被凌晨六点花甲老人气沉丹田的练功声惊醒,又总是被傍晚楼下的广场舞乐吵到无法静心看书。我向来喜静,只要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我就会选择不出门。早起、阅读、画画、听歌、看综艺、刷微博、在无人时分记下心情……总之如果可以不出门,我就会一直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找快乐。我向来喜静,可此时此刻我开始想念热闹。

  夏天的小区大院是最最热闹的。清晨有人起床跑步、做健美操,遇到的时候邻里邻居打打招呼问今天午饭吃什么,然后有相同目的的约好锻炼结束一起去对面超市买菜。在夏天,中午是一天里温度最高的时候,犯夏困的大人们早早吃罢午饭便躺在床上小憩了。只有七八岁的楞头小子愿意暴晒的大太阳下放着一颗足球踢来踢去,并且高声喊着“传给我!”“挡住他!”之类的话。他们好像向日葵,越向阳光越快生长。晚饭过后,家家户户都出来溜达。老大爷们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大妈们有跳广场舞的、有三三两两结伴散步的还有聚在一团聊家常的;更有的是那帮永远朝气蓬勃的小孩子,骑着自行车互相追赶,骑两轮的笑骑四轮的还是小朋友,骑四轮的气鼓鼓地说“我会长大的”。足球小队的男孩子经过了中午的切磋后再次开战,不同于中午的是场边站满了别的观众小朋友摇旗呐喊;工作一天的年轻夫妻也在晚饭后下楼牵手闲逛,排解一天的劳累,用爱重新注满心里。

  渐渐地风开始变凉,傍晚散步的人开始变少,可人们依然亲亲切切地问候彼此,惦记着在某个节日里送上祝福。冬天的院子总是被层层白雪包裹着,小孩子不厌其烦地打雪仗、堆雪人,结实的保暖装备里透出红扑扑的脸颊和冻得发红的小手,丝毫不畏惧凛冽的寒风。 冬天慢慢地过去,雪一点点地融化、大树也渐渐地抽出新绿,每个人都期待着春天的风筝和踏青,期待着在新的夏天里关于重逢的话题。

  过往的热闹景象与此刻的冷冷清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是多元的复杂体,他们享受独处,又渴望被陪伴。在独处了已经数十天的庚子年里,人们的房门紧锁,少于交流,只有从按时通风的窗户口才能感受到丝丝清爽的生机的气息。我们怀念过去毫无忌惮地踏出家门的时光,怀念过去大大方方地和旁人闲聊的时候。安静的除夕没有烟花的光影,甚至于新年的第一天都是沉默的街道和望眼欲穿的期盼。我们无法踏出家门,我们不踏出家门,我们选择相信与期待,我们选择乐观与重逢。

  幸而科技发达,我们透过电子屏幕互相道新年好,我们借助互联网关注远方的动态。恐慌中的应急情绪逐渐因为凉皮猫耳朵制作、为呕泥酱打榜、村长大喇叭硬核广播而缓解。我们学会适应状况、调节情绪,为了重逢新鲜的空气、亲密的距离以及期待的春天。

  从漠河的一端到海角的一方,从纯洁的高原到崎岖的山地,黄河在结冰的表面下暗流涌动,长江在绵长的中部地区迸流向东。时代的巨人逆着人流奔向前线,惦念的人们将爱心寄往前方。“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份热,发一份光,就如萤火一样,在黑暗里发一点光。”我们是普通人,我们是光。

  这是最好的时代,善良的人义无反顾,而鄙陋的人躲在黑暗里将被曝光。最好的时代是友善和谐的共享社会,是面对战“疫”的众志成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无尽的援助筑城坚实的城墙。我们相信着,春天总会来临;我们期盼着,春天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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