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23

散文从心出发,去邂逅你生命里的静谧与祥和,走到这里,遇见林清玄,不怕人生的转弯。

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

作者:苏轼 (宋)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第一次听到“人间有味是清欢”是从林清玄先生的文章里,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加了一个VR滤镜,不仅看世界的万物更加清晰明了,也被远远近近的风景沉醉迷倒了。从此彻底的,热烈的爱上了林清玄先生的文字,也彻底的沦陷在这个世界的每一角落,一沙一微尘,一草一花叶,平和的气息,温暖的阳光,一切一切都可玩索,在瞬息里奔腾,飞扬。

当读到先生的《不怕人生的转弯》,仿佛又达到了人生另一个际遇。你会不会舍得将自己摊开,就像这个世界对你毫不保留的爱与无限的美那样,你所见过最深沉的情长什么样子,你遇到过最冗长的黑暗是什么样子,一切的一切就在转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所以,一瓣君首先来推的也是先生的这本书,在先生的爱与深情中,一字一句铺绘的不只是一个隽永的山河大地,还有看待泰山最温暖,最柔软,最美的恰到好处的角度,不止有万象的形体,还有万象的心事和思绪。你将会重新体味生命之境,获得无穷的勇气,从而坦然接受人生的转弯,沉着,笃定地去完成你的生命。


婆娑世界本就是苦的,其实每个社会阶层,不同社会地位,穷人有穷人的苦,富人有富人的苦,吃饱了有苦,开怀大笑中也有苦,表面光鲜有苦,衣衫褴褛有苦,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如何能离苦得乐呢?

可是,为什么要离苦呢,人间正是酸甜苦乐才圆满呀。只是,如何的心境去饮咏这百般滋味罢了,就像去品咂历经沧桑沉淀的佳酿那样。

先生说,他的文字优美的风格是受母亲的影响,“我看你整天都在写,你是在写心酸的故事,还是在写趣味的故事?”先生说辛酸的写一点,趣味的写一点。妈妈就说“辛酸的少写一点,趣味的多写一点,人家要来读你的文章,是希望在你的文章里得到启发,得到安慰,得到智慧,而不是读了你的文章后立刻跑到窗口跳下去,那这个文章就没有意义”。

活在苦中,也活在乐里;活在盛放,也活在凋零;活在烦恼,也活在智慧;活在不安,也活在止息。这是面对苦难的生命最好的方法。


逃情

如果有人问我:“世间情是何物?”

我会答曰:“不可逃之物。”

连冰冷的石头相碰都会撞出火来,每个石头中事实上都有火种,可见再冰冷的事物也有感性的质地,情何以逃呢?

情仿佛是一个大盆,再善游的鱼也不能游出盆中;人纵使能相忘于江湖,情却是比江湖更大的。

我想,逃情最有效的方法可能是勇敢的去爱,因为情可以病,也可以治病。假如看遍了天下足胫,浣纱女再国色天香也无可如何了。情者堂堂巍巍,壁立千仞,从低处看仰不见顶,自高处观俯不见底,令人不寒而栗,但是如果在千仞上多走几遭,就没有那么可怖了。

越往前活,越觉得苏东坡“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词义之不可得。想东坡也有“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的情思,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情愿,有“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空回首,烟波里”的情怨,也有“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的情冷,可见,“一蓑烟雨任平生”只是他的向往。情何以逃呢?


煮雪

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

与性急的人交谈,回家要用大火;与性温的人交谈,回家要用文火;倘若与人吵架呢,回家一定要生个烈火,才能声闻到“毕毕剥剥”的火暴声。遇到谈情说爱的时候,回家就要仔细酿造当时的气氛。先用情诗情词裁冰,把它切成细细的碎片,加上一点酒来煮,那么,煮出来的话便能使人微醉。倘若情浓,则不可以用炉火,而要用烛火,再加一杯咖啡,才不会醉的太厉害,还能维持一丝清醒。

遇到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话就好办了,把结成的冰随意弃置就可以了。爱听的话则可以煮一半,留一半,他日细细品尝。如果失恋,等不到冰雪尽融的时候,就放一把大火把雪屋都烧了,烧成另一个春天。


温一壶月光下酒

把初恋的温馨用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盛装,等到青春过尽、垂垂老矣的时候,掀开盒盖,扑面一股热流,足以使我们老怀堪慰。

有时候抽象的事物也可以被我们感知,有时候实体的事物也能转化为无形,岁月当是证明。我们活着的时候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岁月的脚步一走过,转眼便如云烟无形,但是,这些消逝于无形的往事,却可以拿来下酒,酒后便会浮现出来。

喝淡酒时,宜读李清照;喝甜酒时,宜读柳永;喝烈酒时,则大歌东坡词。其他如辛弃疾,应饮高粱小口;读放翁,应大口大曲;读李后主,要用马祖老酒煮姜汁到煮出怨苦味时最好;至于陶渊明、李太白则浓淡皆宜,狂欢细品皆可。

试问,若能把浮名换做浅酌低唱,即使天女来散花也不能着身,荣辱皆忘,使前尘往事化为一缕轻烟,尽成因果,不正是佛家所谓苦修、深修的境界吗?


生平一瓣香

我于是想到,世事一场大梦,书香,酒魄,年轻的爱与梦想都离得远了,真的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留去思,可是重要的是一种响应。如果那镜清明,花即使谢了,也曾清楚的映照过;如果那水澄朗,月即使沉落了,也曾明白地留下波光。水与镜似乎都是永恒的事物,明显如胸中的块垒,那么,花与月虽有开谢升沉,都是一种可贵的步迹。

镜与花,水与月,本来也不相干,然而他们一相遇就生出短暂的美。我们怎样才能使那美得以永存呢?只好靠我们的心了。

这时节,我们要把握的便不再是花与月,而是水与镜,只要保有清澄朗净的水镜之心,我们还会有新开的花和初升的月亮。

我一直觉得,在我们不可把捉的尘世的运命中,我们不要管无情的背弃,我们不要管苦痛的创痕,只要维持一瓣香,在长夜的孤灯下,可以从陋室里的胸中散发出来,也就够了。


深香默默

我们应该有肯定世间一切臭的污秽事物的气魄,因为再腐败的土地也会开出最美丽的莲花。如果莲花不出于污泥,而长在遍地天香的土地上,他的美丽也不会那么珍贵。


如意

当我们智慧开启的时候,往往能搔到手掌不能触及的黑暗的痒处;当我们有了智慧,就能如如不动地以平常心去对待一切顺逆困厄,然后才能事事如意。

原来事事如意不是一种追求,而是一种反观。因为,如意的“意”字,不在外面,而在里面,是一切生活乃至生命的意义之反射,我们如果能坦然面对生活,时常保持意念的清净,事事如意才是可能的。


卷帘

读倦的时候,双手卷起《长江万里图》,放在书桌上的笔筒里,长江的美就好像全收在竹做的笔筒里。即使我的心情还在前一刻的长江中奔流,也不免想到长江只是一握。乡愁,有时也是那样一握,情爱与生命的过往也是如此。它摊开来长到无边无际,卷起时盈盈一握,再复杂的心情,刹那间凝结成一粒透明的金刚钻,四面放光。

把达摩画像夹在腋下,在田埂上走的时候,我好像可以在肌肤上感觉达摩的须发、巨眼和滚动的江水,顿时心中涌上一片温热,仿佛那田埂是一苇,两边随风舞动的稻子是江浪渺渺,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家乡远在千山外,用帘、用画都可以卷,可以盈握,可以置于怀袖之中。卷起来是寸心,摊开来是千里目,寸心与千里,有一角明亮的交叠,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浮天沧海远,万里眼中明。


一座寺庙和一株红树,到底哪一个才有永恒的价值,哪一种对人心更有益呢?有时候,寺庙中的暮鼓晨钟听起来还不及一声飞鸣而过的鸟声吧!


雪与爱

为什么我们的一生为爱所左右,我们日日活在爱的情感中,竟不能真切说出爱的有为法呢?我们在面对茫茫人世的未知时,是否能从空气的气味,风飘动的衣角、大海拍岸的浪声或者仅从一只鸟的飞向,就判断出爱的方向,毅然出门追寻呢?

因纽特人对雪的细密敏锐,原是经过很多世纪的熬练,由此想到,我们在这个时代里如何熬炼自己的爱。那么,有一天说不定我们也能从一片没有远近、没有距离、没有边缘的情感中,一口气描绘出三十种以上的差别,到那一天,我们生命中的爱就算有一个阶段的完成了。


海岸破晓

人何尝不是如此,被无名的黑云所笼罩的时候,会以为光明已在人间失落;但如果能撕开那层黑幕,就会知道,阳光从未离开。


蜉蝣

如果我们过度沉溺与电脑网络,时代就会走向冷漠、无感、失智、平板,我们会逐渐失落,失落我们的感官、感觉、感受、感知、感情。一年一年走向无感,一代一代走向无感的路。我们将不再抒情、不再浪漫、不再追求心灵的境界与高度。

人也是这样,我们花许多时间读书、受教育,花许多时间坐在电脑桌前、电视机前,最终必然有深刻的意义,就是找回人的原汁原味。原汁是抒情,原味是思想,只有抒情与思想并美的人,才是人所要追求的原形原貌。

我们,生在现代的人,一切已经够平面了,我们只有靠自己创造,远离电子、伪造、模仿,才可能有立体的感情。在不抒情的时代,只有拨开重重迷雾,才有机会建立一种抒情的心。


林清玄先生的《不怕人生的转弯》总的分为上中下三部与你慢慢品味。读完先生的文字,总会像被一场清冽的春雨滋润过,像被山谷的清清溪流冲刷过,在心里的天地上开始长出了点点新绿,披着四季的斗篷,辗转四海又归回的那片绿茵,是每个人少年的一切生命气息。

你可能感兴趣的:(2020-0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