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茄子

今天早上醒得晚了些,散了一圈步,回来就过了五点半了,赶紧处理个人卫生,然后炒菜。回来的路上我便盘算好,昨天是丝瓜,这次要炒茄子。吃是一种文化,对味道的追求,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也许是农村的孩子爱土地,辣椒、韭菜、茄子等看着从地里钻出的蔬菜,总是让人有一种依恋。比如茄子,小时候偷吃生产队秧子上的嫩茄子,奶奶炒的辣椒茄子,母亲的焖茄子,高中时的水煮茄子,师专期间的红烧茄子,后来爱人的茄丝炒肉,从来是百吃不厌,唇舌间弥漫一种儿时的情怀。

有人说那水煮茄子很好吃吗?我说是的。上高中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每年的茄子旺季的时候,食堂便把那些有虫眼的、有烂斑的、长得歪瓜裂枣的,胡乱在个大盆里过一下水,堆在案板上剁成块状,然后一股脑儿推到大锅里,用接上胶皮管的水龙头的水加满,打开电吹风就开始煮,等开锅时熄火,在上面洒把盐,淋上一勺熟棉子油,便可以三分一勺,五分两勺地开卖了起来。

由于茄子煮的时间不长,很多大块里面还夹生,但我却能吃出肉的感觉,总比煮那些烂白菜梆子强了许多。当然,在上头不断会有漂浮的蚜虫尸首,那时我们叫“囫囵个”,用筷子拣出来便是,终归增加了些味道。

那时正在身体生长发育的关键期,有这些蚜虫的参与,起码说明茄子里没有农药的残留。就是一些蚜虫不小心进了肚子,也在无意之中增补了大量蛋白质,对身体生长百利而无一害。

我炒菜愿意先把料准备好,然后一心一意地去炒,这样在从容不迫之间,享受把食材从生变熟,让鼻腔充斥菜香的成功的愉悦感。这个过程我不喜欢有人打扰,就像读书,只有静下心来,才能悟出字里行间的奥妙。

茄子刮皮我已往是不干的,但爱人多次说皮上有农药残留,我也就慢慢适应了。也说不清这种说法是不是科学,反正能落个清静,很多时候,家不是个说理的地方,求同存异才是王道。之后是切丝或切块,我喜欢块的厚重感,刀这次随了我的心愿。

只有主料显然是不行的,葱姜蒜是必须的,还得有花椒和辣椒呛锅。中药上讲“君臣佐使”,作文上的“观点与材料”,唱戏中的“生旦净末丑”,和炒菜的主料辅料,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茄片放进盘子里,辅料放进小碗里,下面就是在电磁炉上放锅热油。上次炒菜,电磁炉开开停停,熬油熬了半个多小时油也不热,让我好着急。我换了个电磁炉,结果还是不行,我没了脾气。孩子从外面做操回来,让她试试,孩子说是锅坏了,我愣了会儿神,笑了。

多年以前看到一个故事。说一个动物园的梅花鹿经常跑到栅栏外面,管理员就开始增高栅栏,结果增高了几次也没有效果。最后梅花鹿憋不住笑,开口对管理员说:“如果你们还是不关栅栏门的话,增高到天上也没用!”

这次换了新锅,油很快沸腾了。放入花椒和辣椒,一声“嚓”响,红色的辣椒瞬间焦黄,接着是粉末状的葱姜蒜,遇油就像找到欢快的家,几下翻炒之后,释放出积累了一生的芳香,然后是茄块,最后放些酱油和盐,搅拌均匀后出锅,便是我的一道热气腾腾的炒茄子。

装盘后的茄子黄色圆润,香气扑鼻,红黄半焦的辣椒和深褐色的花椒点缀其间,有一种协调的美感,一时让人食欲大开。

明天呢?来个蒜瓣韭菜辣椒炒鸡蛋吧!青菜咸菜最下饭,花生黄豆最下酒,平淡日子最增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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