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季羡林散文

    计划中的阅读，原是《乌合之众》，已经开了个头，读完序言。奈何，安排的读书时间，心烦气躁，难以静心。走到图书室，选了《季羡林作品精华本》。随意翻读，心很快平静下来。仿佛在和一位历经世事的老人聊天，明明说着他自己的故事、他的经历、他的感悟，你却得到了心灵的抚慰。

     这本散文合集的安排非常有趣，并未按照写作时间顺序，也未明确主题划分。

      从人生的感悟谈起，说世态炎凉，说人生的价值和意义，说做人和处世，……’，没什么比这些更契合我的心绪，听一个活过近一个世纪的老人的感慨，他经历过你的失意和委屈，他遭遇过你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他数次历经大起大落，耄耋之年豁达地接纳“不完美的人生才是人生”，坦然地承认“世事炎凉，任何人都是趋吉避凶，不用怪罪任何人”，了然地归纳“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在于对人类发展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责任感”。我不过不惑之年，被烦恼困扰时，一方面承受着现实的烦扰，另一面还难逃内心对自己的指责，总是会有另一个“我”，跳出来讥笑着这一个我，“人生过了快一半，还是无法放下，竟然还是会动气会烦恼”。听季老娓娓道来：不如意之事常八九，九十高龄的他，也是时不时有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心情半天难以平静。即使在春风得意中，也有自己的困恼。他比喻自己明明是一头瘦骨嶙峋的老牛，却有时被认成是日产鲜奶千磅的硕大的肥牛，已经挤出了奶水五百磅，还求索不止，以为他打了埋伏。读完，内心释然，这人生大概是永远伴随着烦恼的，即使耄耋之年，通透世事，也是无法逃脱。人生在世，就且和自己的烦恼相依相伴吧。

     除了畅谈人生感悟、日常叙事，第二个主题大概就咏物类，写了不少植物，有枸杞树、海棠花、丝瓜、荷花等；也写了不少动物，有兔子、咪咪、喜鹊、老猫、老狗等。我自己是害怕写这类散文的，自然读得也不多。家里青少年也抱怨，季老的《夹竹桃》非要求背诵，着实困难。但现在读来，感觉却不一样，对植物的描写背后深深映射着季老对故乡对祖国的怀念和热爱；对动物的描写，无论是兔子、老猫还是老狗，轻描淡写的背后，掩盖不住的对母亲的怀念之情，思念的凄凉和寂寞，无从倾诉的痛苦。尤其在《一条老狗》文中，这种思念和痛苦无法抑制，“树欲静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离世了，忠实的老狗静卧在篱笆门外，直到少主人归来，直到少主人离开。

     季老游历四方，自然不少写地方和景色的散文，文笔优美，语言华丽，文辞娟秀，可作为青少年学作范本；季老一生跌宕起伏，阅人无数，他所描绘的人，都是我们日常仰望不可及的，他以小见大，从细微观察，客观公正地带领我们走近了解各位大师。

     季老的散文，适合青少年读，可作为习作的典范；适合中年人读，可作为人生的领悟；适合老年人，可作为老友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