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衢道中：杨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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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衢道中：杨炯》

1
他醒来，干燥寒冷的残句
压在胸口。窗外：阳光，雨水，饥饿，丰饶。
景致美好，边塞很远。
干旱来临前，还来得及押好梦中最后一个韵脚。

2
有人在远处唤他——神童，九品，县令
他懒得理睬；把史书扭曲的章节
拧得更干，像一捆梅干菜
佐配北方满面风尘的责令，蛮夷热烈的土酒。

3
他找不到合适的名词，动词，副词，用以击打
兄弟行列排序，土著的屁股。
众生，满纸皆误，正确的教义要很久以后
才会南渡。

4
而江南喉咙干渴，让他想起
四兄弟注定要死于水中。他会成为鬼神
留下一本册子，忤逆终生；大半消失在水里。
他翻个身，划完瀫水最后一个句读，再度沉沉睡去。

注：
杨炯，华州华阴人，与王勃、卢照邻、骆宾王并称初唐四杰。唐如意元年冬，杨炯出任盈川（今浙江衢州）县令。约如意二年，卒于任上。《旧唐书》称其为政残酷。本地则相传其为求甘霖，纵身跳入盈川潭，以身殉职。当地百姓感其恩泽，为其建祠塑像，尊为城隍，至今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