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勒死的秘密

                 

田泉仁山站在月台上,看着从东边缓缓驶来的列车,将熄灭的烟蒂装进口袋,拉低了帽檐朝7号车厢走去。

7号车厢前田泉拿出白色的车票看了看,眼角的余光扫到边上的女孩手里拿着车票上面写着东京-长崎,田泉刚看到女孩的名字厢门打开了,列车员推开了楼梯,在日本这种老式的喷气火车已经寥寥无几了这辆就算其中一辆,因为车票的价位很便宜车上的人也几乎都是老人和打工族居多。

田泉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到自己座位,坐下去叹了口气摘掉帽子放到窗边的挂扣上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乘客,窗边应该是一位老人用报纸遮住了整张脸但也看得出那一身旧西服已经被发福的身材弄的别别扭扭,老人的边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从长相到穿着都怎么看都是一名普通的日本人,这时男人也瞄到田泉在看他,田泉尴尬的微笑了一下眼睛朝边上望去,看到刚才女孩正在吃力地搬箱子,边上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女孩的裙底和胸部,田泉站起来帮女孩托住箱子用力推了上去,田泉撇到边上一个破旧不堪的箱子贴着泛黄的贴条长崎部队 山野净树,还没等女孩开口,田泉就说到“是学生吧,不客气”“嗯,谢谢”女孩拉了拉衣服害羞的点了点头说道。田泉看了看隔壁桌几位色眯眯的大叔说道“你是这14B么?咱俩换一下吧我不喜欢靠窗,麻烦了,简宁次郎。”说完从兜里拿出车票上面写着14A,简宁似乎明白田泉的心思一样走了进去才反应过来的问道“大叔,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哦,刚才等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你车票。”田泉解释道。“那学生呢?”简宁追问。“因为看到你的车票是红色的,这列火车学生和老人的票都是红色的,而我们这种普通人都是白色的”田泉挥了挥手里的车票说道。“哎!”简宁拍了拍头说道。“好厉害,是侦探么?”田泉对面的男人坐直了插问到。田泉尴尬的说“怎么会那么厉害,只是一些常时罢了”“是这样么,常时阿。”男人似乎没了兴趣自言自语道。这时窗边阅读报纸的老人动手翻了翻报纸,将刚看过的一面翻到背面,报纸上大肆的印着祭奠广岛与长崎,报纸的这一面已经被老人粗壮的手揉捏不堪,田泉想要真是二战的老兵现在应该是什么年纪了,不由的搔了搔头。

火车缓缓的启动了,从车头到车尾传来一阵的轰鸣声,田泉还在为年级这件事苦恼,身边的简宁则将耳机插在ipod尾部闭上了眼。“69”老人开口了,说罢将手中报纸折叠起来放在了口袋里。“嗯?”老人身边的年轻人看向老人质疑到。“我69岁”老人操着一口长崎口音说道说完冲着田泉望去。田泉听到老人的解释也将望着窗外的头转了回来不禁捏了一把汗,老人身边的年轻人也没了兴趣一样继续低头看着手里文件。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注意您,只是没和老兵接触过有些好奇。”田泉紧张的说道。

“哈哈,没关系,每次坐车都要被身边的人问年纪,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好像盯着我的人都在想我这糟老头该有100岁了吧。”老人貌似看出了田泉的紧张笑着打趣道。

“这样啊,我刚才确实在想您该是多大年纪,没想到被你看破了。”田泉放松了下来。

“是去长崎吗?”田泉看到老人不接话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是,回去祭拜故人”。说道故人时田泉看到老人的眼神中有一丝的黯然。

“原来是这样,早该想到,我还是愚笨了。”田泉说道。

“没关系,你是去长崎做什么”。老人问道。

“我是作家,想去收集一些关于二战时期的故事,回来写一本书,缅怀一下哪些牺牲的武士。”

还没等老人接话边上的简宁摘下了耳机说道“大叔是作家吗,有过哪些作品?”。

“暂时还没有出名的著作,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想到出一本那样的书。”田泉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想法是很好,不过战争的残酷还是不好书写的,总有一些秘密被人藏了起来,你说是吧。”老人忽然打岔道说道。

田泉听到秘密时紧张了起来,看了看老人眼睛故作镇定的说道“是这样”

“还没介绍,我叫田泉仁山。”田泉向老人伸出手。

“山野净树”老人握住他的手说道。

随后田泉抽出自己自己的手和简宁说道“麻烦,我去趟洗手间。”

“哦。”简宁起身让开。

田泉起身时无意的看了看山野边上的年轻人手里的文件应该是公司的报表,田泉松了口气朝车尾的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早已没了一直故作的淡定,映出的则是满头的冷汗和沧桑的嘴唇,田泉不断大口喘着气,好像在释放一样,田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自己说道“在坚持坚持就好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被他拽的皱皱的衣角,擦了擦手里的汗。

回到座位前时田泉看到山野和身边的人还有简宁已经畅所欲言开了,简宁看到田泉回来便起身让了让说道“山野爷爷在和我们讲他年轻时候在战场的事,你也听听对你写书有帮助。”

“哦好。”田泉笑着说到。

“接着讲,回来你把那位美国军人怎么了”山野边上的年轻人催促了起来。

“我把他勒死了”山野故意的压低了声音说到。

“我不听了”简宁紧张的戴上耳机说道。

“骗人的吧,你还杀过人?”边上的年轻人质疑到。

“战争年代杀人算什么,不像现在人命值钱的很,杀了人就要偿命,那时候死伤都是吃饭一样的小事。”山野说道着朝田泉望去又说道“田泉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吧?”

田泉被山野盯着毛骨悚然连忙说道“对,对。”

“那你用什么勒死他的,什么滋味”年轻人又问道。

田泉朝他狠狠的盯了一眼,但并没有什么用。

正当山野要开口时检票的女士站在简宁边上拍了拍简宁。

随后大家都掏出车票给她看了看,检票员看到了田泉的名字时重复了一遍。

“有什么问题吗”田泉问道。

“没什么,眼熟而已。

“日本叫田泉的人还是很多的。”

“嗯。”检票员看了看泉田皱了皱眉把车票还给大家便接着查询其他人。

被这样一打岔大家好像都忘记刚才讲到哪里了。

“山野先生你也休息一会吧,快到长崎了,免得一会下车没精力”田泉说这些时一直给山野边上年轻人眼色。

年轻人似乎明白了田泉的意思也说道“既然这样我继续工作去了。”

“好,那我去方便一下”说罢山野挪动着自己微胖的身躯从年轻人身边挤了出去。

田泉看着山野走进洗手间马上拍了拍身边的简宁和年轻人,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

简宁和年轻人也凑过来听田泉想说什么。

“我觉得山野先生有些奇怪,我刚才在他衣服里怀里看到手枪的把手。”田泉小声的说道。

“啊!那怎么办,该叫警…”简宁刚要喊出来马上被田泉压了下来。

“那还是不要和他说话了,免得惹上是非”年轻人说道。

“嗯。”田泉给了他一个赞同的眼神。

不久。

山野从洗手间出来,看得出山野也好好整理了自己,刚坐下山野便开口“我想起来了,刚才福山先生问我杀人是什么滋味”

山野一旁的年轻人尴尬的说“阿,是么,哈哈”

这句话把望着窗外风景的田泉拽了回来。

大家都在忌讳刚才田泉说的话不敢打断山野让山野继续说下去。

“我被那位美国士兵逼在屋子里,我们的抢都没了子弹,开始我们用刺刀直到最后我俩撕扯在一起,我抽出我的裤带紧紧的缠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尽浑身的力气,记得当时我整个臂膀都是胀痛但我不敢松手,我怕他还活着,知道最后他的眼球都被挤了出来,嘴角泛起白沫我才松手,松手时他的指甲也深深刻在我的手臂里留着鲜红的血。”山野一字一字的说道说着望着大家的的手。

大家都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泉田则遮起了自己的手。

“那滋味我倒是有些记不清了,不过田泉先生应该明白”。山野说道。

“您什么意思,山野先生“田泉紧张的说道。

“你不是作家吗,应该会模仿心理活动不是吗”。山野忽然笑着说道。

“啊,对!”田泉像被解脱一样马上说道。

“山野先生真是有故事,以后我的书里一定会提到你的故事!”田泉又马上说道。

“那道不必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希望大家不要太往心里去。”

简宁和福山早就被他们的对话弄的一头雾水。

“麻烦,我再去一趟洗手间”田泉对简宁说到。

田泉迈起有些发软的腿朝洗手间一步一步走去,刚进洗手间田泉马上锁上门抱着头一屁股坐在地上,随着火车压着铁轨传来的轰隆生,和洗手间里的寂静田泉接近崩溃不断的拍打着头,忽然一阵敲门声吵醒了田泉,田泉清了清嗓子但是还是清不掉有些紧张的语气说到“有人,谢..谢”

“我可以帮你”门外传来山野的声音。

“什么?帮我什么,山野先生,我很快就出去”田泉被吓着说道。

“你有秘密,我知道”。山野悄悄的对门内竖着耳朵田泉说。

“嘭”的一声田泉打开了门看到山野静静的站在门外,田泉伸出头朝简宁她们望去,只看到简宁和福山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三个人欲言又止田泉便被山野推到狭窄的洗手间内。

“你做什么,山野净树先生。”田泉几乎发火的问道。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你,那便是你面前的我。”山野说道。

“你到底是谁!我也没有需要别人帮助的事情。”田泉颤抖的说道,眼前这位山野早就在田泉心里变得面目全非。

“把你的秘密卖给我,我给你…“自由””山野说道自有时故意的顿了顿。

“你不要闹了,山野先生,你是在逼我叫警察吗”田泉做出要推门出去的动作。

“记得吗,我说的那个故事,勒死一位士兵”山野给田泉让了让路说道。

“你不要吓唬我,现在这个社会你这样会受到制裁的。”田泉还在一字一顿的说道。

“哦,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勒死她呢”山野说着将听到后发呆的田泉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一把拽了出来讲手臂亮了出来。

田泉望着自己手上扎眼的伤痕,很难想象是多大力气的人造成的,整个手臂像被刀子划过一样全是撕痕。

田泉呆呆的杵在一旁,山野淡定从容的说“不用怕,把你的秘密给我,我给你自由”这次山野没有顿字而是缓缓的说道。

“杀人的滋味舒服吗。”山野问道。

田泉脑里不断回忆前天夜里的事,不断的说“不会的,不会有人看到的,你到底是谁。”“和我没关系,我不是故意的。”

山野一把按住慌张不已的田泉冲他的太阳穴按了一下。

田泉的白眼球渐渐的被黑色取代,空洞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山野的眼睛,山野从空洞的双瞳中看到男人拿着牛皮的腰带走向的女人从背后讲皮带死死的缠在女人脖子上,女人受到惊吓用双手拼命的抓着锁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女人的眼球渐渐的充满的鲜血嘴角掺这白色泡沫,男人双手被抓的鲜血直流从女人的脖子流到裙底,最后男人送了口气松开紧紧不放的双手用衣服擦了擦血,男人的双臂早就青筋暴起,渐渐的房间的玻璃映出田泉和他未婚妻的脸,田泉早已脸色苍白,躺在一旁的未婚妻已经一动不动,只剩下田泉一个人的呼吸声。

“把你的命卖给我,我放你走”。山野在田泉的耳边轻声的说道,田泉终于听清山野想要他卖的不是秘密而是命。

炎热的夏日两个人挤在狭窄的洗手间内田泉浑身冒着冷汗,渗透田泉的衬衫,火车压在铁轨上飞速的前进着,门外叽叽喳喳的是乘客的闲聊,田泉空洞的双眼渐渐的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山野松开了田泉,田泉一瞬间像被释放一样整个人陷入了一阵空明,忽然一阵轰隆声吵醒了田泉。

田泉仁山被手里的香烟烫到,连忙甩开烟头,望着从东边缓缓驶来的火车,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双手,发现并没被烫伤。

田泉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对面坐着一位军人模样的青年手中的报纸挡住了他整张脸,军人旁边坐着一位普普通通的日本人,这时一位少女拖着厚重的行李朝他身边的位置走来,军人站起来将报纸放下起身帮少女将行李推上了行李架,田泉看到报纸上报道着一片新闻貌似是有人被残忍的杀害嫌疑人跑掉了这样,田泉站起来想去洗手间,抬头看到一个破旧不堪的行李箱上印着自己的名字,就在疑惑时脑子传来了一个人名“山野 净树”,田泉望向了那位军人那双熟悉的双眼从那双眼睛中田泉看到了如今的自己臃肿的身体被装在一套不合身的西服中,早已是满头的白发,就在慌乱时军人忽然站起来朝他说道“田泉仁山,请教,您贵姓”。他看着军人伸出的手颤悠悠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住那双年轻的手开口道“山野..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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