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读《穆斯林的葬礼》04月清

新月如愿考上了北大西语系,全家人都很激动高兴,除了妈妈,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整个暑假,新月几乎都在准备自己的远行。姑妈为她拆洗了被褥,改做了秋冬的衣裳。哥哥给了她钱,让她去买自己所需的物品。妈妈给了她头一个月的饭费和零用,爸爸背着妈妈又给了她一份。

妈妈看到新月把自己儿时和妈妈的合影放进皮箱,便出声问她连这个也要带走?新月的想法很难说清楚。妈妈在照片上是慈祥而温柔的,不像在生活中那么难以捉摸。把照片带在身边,她觉得亲切。但妈妈显然不希望她把照片带走的。犹豫了一下,新月把相框又拿了出来。

新月的中学同学陈淑彦高考落榜了,但还是约定来送新月去学校。不想刺激陈淑彦,新月提前一天去了学校。

在北大新生签到处,新月遇到了热情周到又年轻帅气的楚雁潮。新月刚开始误以为他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得知他竟然是自己的班主任老师时,尴尬不已。楚雁潮解释说其实自己也是刚毕业一年的学生,希望班上的同学能把他看成是他们中的一员。

新月班上总共四名女生,同住一个宿舍。郑晓京,性情爽直的北京姑娘,自己先占的床位被新月挪动了,也毫不在意。身材瘦小却披着一件军大衣,显然是军人家庭出生。

罗秀竹是湖北姑娘,长着一张红扑扑的圆脸,眉眼秀气,穿着不合身的肥大的土布衣裳,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最后进来的女孩身材小巧,面容姣好,衣着打扮都透着时尚。她只是冲新月微微一笑,自我介绍叫谢思秋,上海人。

新月和秀竹一同去熟悉校园,走到了未名湖,碧水涟涟,杨柳依依,远处一座宝塔,把倒影映在湖心,摇曳生姿。两个女孩醉心美景,谈天说地流连忘返,错过了班会时间,还迷了路。正在着急时,班主任楚老师找了过来。

安详静谧的夜晚,新月在甜甜酣睡中梦到了未名湖,湖中的画舫,还有那座宝塔,从楚老师嘴中得知宝塔名为"博雅”,居然与自己家的宅子同名。

而此时的博雅宅院中,一家人按部就班的生活也在继续。新月到校的第二天,陈淑彦按约定来送新月去学校,得知新月已去学校,生出落寞伤感。韩太太见状不忍,便谎说安慰她是学校通知要提前到校,还拉她进家喝茶聊天。

陈淑彦的父亲也是玉器行里的老手艺人,公私合营时,自己填了个“小业主”,其实并没落下多大家产。看着韩家住着这么好的宅院,韩先生还能在公私合营后成为国家干部,彦淑忍不住心生感慨。

韩太太看着眉清目秀,单纯朴实的淑彦,心里有了一番打算。

本章出现了很多新的人物,作者很少对这些人物做长段的描述。比如,对新月宿舍几位女同学的出场描写,有的是描写衣着,有的是描写语言,有的是描写表情,都是寥寥数语,却人物性格形象鲜明。

韩太太在本章的形象也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在第二章和本章前半部分出现的韩太太,都显出几分刻薄、强势和疏冷,但是她在看到淑彦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女尴尬窘迫又失落地出现在眼前时,设法安慰,顾及她的颜面,这分明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温和妇人。韩太太的人物形象在这一章变得丰满起来。

作者对韩太太做穆斯林晨礼有大段细节的描写,其中自然而然带出来一段她心理描写:韩太太沉浸在庄严静穆的祈祷之中,她的灵魂仿佛在空中无所羁绊地飘浮。大半生的岁月像烟云似的一掠而过,有幸福,也有苦难;有甜蜜,也有怨恨;她曾经惩罚过邪恶,却又懊悔自己的无情;她热烈地追求和谐与安宁,而这些又像水中之月、镜中之花,可望而不可即;她极力维护自己端庄、威严而又不失温柔、宽厚的形象,但生活中始料不及的枝节旁生却使她难以保持理智的冷静;她生就一张无遮无拦、畅所欲言的利嘴,经过半世生涯的磨炼却变得常常“逢人只说三分话”,甚至对丈夫和女儿也不得不言不由衷;她的性子本来藏不住半点儿秘密,人生的颠簸却让她的内心成了一个封闭的世界,只有对万能的主才能敞开……

从这些我们读出了韩太太深藏在内心的纠结与无奈,也铺设出了更多的悬念。这个家里到底曾发生了什么,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有如此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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