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街上人来人往,人们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而王坤满面愁容地踩在马路牙子边儿上抽烟,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递。这时,手机响起铃声。
“你差不多上来吧。”女朋友杨倩倩在电话里说道。
“好。”王坤赶紧掐灭烟头,提起他专程买的酒和水果,朝小区里面走去。
王坤和倩倩交往都快三年了,这时他头一次上门见倩倩父母。不是王坤不愿见,而是倩倩的爸爸杨老头压根没同意过女儿的这档恋情。今年王坤33岁了,家里人催婚催得紧,他自己也急了,想找倩倩父母讨个结果。倩倩劝他不要来她家里,担心他落不着好。可王坤不想再拖了,于是他硬着头皮不请自来,希望得到倩倩父母的祝福。
“爸、妈,王坤来了。”倩倩招呼王坤进来。
“叔叔阿姨好!”王坤大声喊道。
“你好,你好,进来坐吧,我先做饭了。”杨母走到厨房门口说两句。
客厅的杨老头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王坤心里咯噔一下,倩倩只得尴尬地一笑。
饭菜端上桌,杨老头才从沙发上站起身。四个人安静地吃着饭,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在倩倩眼神的示意下,王坤主动举起酒杯。
杨老头端杯抿了一小口,然后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在上海买房?”
“再过两年吧,现在首付的钱还没够……”王坤怯弱弱地说。
“还在汽车公司当维修工?”杨老头目光直视王坤问道。
“爸,他是工程师,不是维修工。”倩倩抢先说。
“那也是一回事,在车间工作,吸收那些不干净的机油、辐射,都会致癌,对身体也不好。”杨老头不屑地说。
王坤点了点头,正准备解释,却被杨老头的话堵住:“都是给别人打工的,能睁得了多少钱!还是像我这样做生意,才能给家里人好的生活。”
倩倩瞟了一眼王坤,接着说:“现在和你们那年代不一样,做生意没那么容易的,况且,你做生意也吃了很多苦,要陪人喝酒、还要去各地出差。”
“所以他吃不了苦呗!”杨老头把筷子扣在桌上,继续逼问,“吃不了苦,你们俩怎么生活?”
倩倩正准备开口,被王坤阻拦住,王坤认真地说:“我也在公司的晋升通道中,日子会越来越好。这次来见叔叔阿姨,是希望你们能同意和祝福我和倩倩的进一步发展,我打算……”
王坤话还没讲完,杨老头又说:“没有家里的支持的,你们是很难在上海立足的。你们家的情况我也听说了,家里人都在苏北小城市,怎么支持你?难道指望我全资支持你们吗?”
“爸!”倩倩生气地叫到,想阻止父亲继续说下去。
然而,杨老头摆了摆手,继续说:“倩倩,你从小在南方长大,也算是大城市的姑娘,难道你要跟着去小城市生活?我不同意,你妈也不同意。行了,这顿饭就吃到这里吧,你们俩好好想想。”
说完,杨老头拉着杨母进了房间,没再出来。
如果说来之前心里还暗存侥幸,此刻王坤已心如死灰。哪里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原来杨老头是瞧不上他家的出身。钱还可以赚,家庭背景却改不了。
“我爸他说话急,你别往心里去。”倩倩小心翼翼地安慰王坤,和稀泥地说,“其实你不来的话,也不会这样,你看现在……”
“你想拖延。可拖延有用吗?”王坤瞪大眼睛看着倩倩,突然大声反问道,把被杨老头“羞辱”的火气,撒在了倩倩身上,“我俩就这样吧。”
“你什么意思?”倩倩问道,压抑着随时会决堤的泪水。
“分了吧,对你对我都好。”王坤说完,起身离开了倩倩家。
元旦那天以后,王坤再也没和倩倩联系过。倩倩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也不回复,但是他的心里仍然非常痛苦。他和倩倩的感情没问题,又相处了这么久,他心里仍然不甘。杨老头的话,像浪涛一样拍打他的心。他想到自己33岁了,在上海打拼了十多年,在这座城市有体面的工作、知心的朋友、贴心的爱人,可是每天回到家,看到的却还是出租房的家徒四壁,连一个等自己回家的人都没有。而论收入呢?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结了婚的话,他就更捉襟见肘了。
想到这些,他努力按捺住想联系倩倩的冲动,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两个月后,某天夜里,王坤突然接到倩倩妈妈的电话,说杨老头心脏病住院了,家里联系不上倩倩。王坤这才知道,倩倩为了自己,和杨老头大吵了一架,接着回了上海,再也没回过家,也没和父母联系过。杨老头心里郁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哈,又气女儿,突发了心脏病。
接完电话,王坤迅速开车到倩倩家,接上她,连夜赶回了倩倩家里。
到了医院,倩倩头脑一片混乱,她感到又心疼又愧疚,如果父亲因为和她赌气而一病不起,那将是她一辈子的痛。恐惧、愧疚让她不敢想下去。王坤帮她包揽了所有的杂事,他带倩倩去做了核酸检测,这样她才能去重症病房照顾杨老头。接着他又帮杨母去问医生病情、领取报告、缴纳住院费。杨老头的主治医生都以为王坤是杨老头的儿子,因就连订饭、请护工都是王坤处理的。倩倩比任何时候都觉得王坤带给了她更多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这些事被杨母看在眼里,她感到这个小伙子的善良、孝顺。等杨老头醒来时,她也把王坤跑前跑后的事告诉了杨老头。虚弱的杨老头,对王坤的态度也逐渐变得缓和,尤其经历一场大病,令他更担心他倒下后,家里不但少了经济依靠,妻女也没人照顾。
这天,杨老头转去了普通病房,倩倩和王坤一起来看望他。杨老头有些腼腆地说:“这次多亏小王,谢谢你。”
“叔叔别这么说,应该的。”王坤客气地回道,窃喜地瞄了倩倩一眼。
“还说要你给倩倩好的生活,结果我这一病,以后生意算是做不成了,不能再劳累了,而且还成了病秧子,拖累家里人照顾我。”杨老头丧气地说,“没想到我也成了一个废人,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并发症,哎,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要花钱……”
王坤明白杨老头自尊心强,受不了花钱治病、依赖人照顾的生活,所以才这么说。王坤猛然想到自己曾关注过的防癌险,虽然杨老头得过心脏病,心血管相关指数都异常,无法再配置重疾险和医疗住院保险,但是只针对恶性肿瘤进行保障的保险,也许他还有资格配置。
“叔叔,您如果是实在有担心,可以配置一份保险。”王坤说道。
“买保险?我这个情况,还会有保险公司愿意接纳?”杨老头问。
“你可以试试投保防癌险,是只针对恶性肿瘤进行赔付的保险。心血管疾病,比如三高、心脏病等,其实和癌症关系不大,您也可以投保。”王坤认真地解释,“您也知道,我的工作特殊,有得癌症的风险,所以我去研究过防癌险。心脏方面的问题,我们注意监测、注意调理身体就行了,但是癌症发病率越来越高了,如果你担心以后有风险,到时候又躺在床上需要照顾,防癌险能覆盖你治疗的医药费,那您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摘自“好医保终身防癌医疗险”的《健康告知》)
杨老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王坤的话,的确戳中了他。
“那防癌险怎么理赔呢?癌症也会复发、转移吧,可以多次保障吗?”倩倩好奇地问。
“可以选择多次理赔功能的附加险,但是要注意复发、转移的第二次癌症和上一次癌症的确诊日期要间隔三年。”王坤回答。
杨老头有些心动,“行,出院后,帮我配置一份防癌险,这样我也心安些。对了,你也买了防癌险?”
“嗯,一进公司就买了,保额还很高。”王坤回答,“我是独生子,爸妈的退休金也低,万一我得了癌症,对父母、对倩倩、对我自己,都是负担,所以我一定要有份保险作后盾。”
杨老头微微地点头,看王坤的眼神也柔和了起来,他没想到王坤如此有担当。
这时杨母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两人对了对眼神,杨老头看向王坤,一字一句地说:“过去对你说的话,是我说得太重了,因为不了解你,我给你道个歉,你别往心里去。关心则乱,我也是担心倩倩受苦,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希望你理解!”
王坤点点头,接住了杨老头眼神里的坚定。
一旁的倩倩悄悄地从背后牵起王坤的手,王坤紧紧地握住,他感到手心里握住的不仅是爱人的手,也握住了一起创造的温暖与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