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然万万沒想到,仅隔两天,她端着酒水进入天甲号包厢即又遇到了林子杰。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怀里搂着上次那个美女公关。
她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妈的,怎麽又让她遇到他,他上次无端端为难她的事,她可还记恨着呢。
天朝夜总会是这个城市里最高级的夜总会场所,包厢以天甲、天乙、天丙⋯⋯依次排,天甲是最高级的,通常都会用来接待大客户的,天乙次之。
为了更好的服务,甲、乙、丙三间包厢会有固定的服务生,今天沦到她,除了端茶递酒外,闲暇时间还得在包厢里候着,方便客人叫唤,此时她正一脸尴尬地站在天甲房里等候林子杰一众人的差遣。
“Annie,厠所堵了,你能帮忙通一下吗?”自上次林子杰莫名发火后,美女公关对这个扫兴的服务生很是讨厌,便想方设法地找她麻烦,关热水器、故意将饮料洒她身上,这不又找到了机会刁难她了。
陈安然点了点头说,“好,我马上叫清洁阿姨过来。”
当她拿起对讲机时,美女公关却按住她手中的对讲机说,“我找过了,阿姨正在忙呢,你先帮忙通一下吗,我有点急呢。”
“急你可以去大堂的公厠上吖。”陈安然没好气地说着。
美女公关看她不愿意,立马扯高嗓子嚷道,“你这是什麽态度吖,我可以去外面上没关係,可是等下客人要上厠所怎麽办,你也要叫他去上公厠吗!”
刚好路过的经理闻声而来,斥责道,“什麽事那麽吵!”
美女公关一脸无辜地说,“厠所堵了,清洁阿姨又没空,我请她帮忙弄一下,她却不愿意。”
经理听了便训了起来,“公司请你来当花瓶的吗?不用干活的啊,去,把厠所通了!”
无奈,陈安然只好戴上手套乖乖地去通厠所。搞毛啊,谁往马桶里丢了那麽多手纸,手纸那麽硬,又那麽多,难怪会堵住。她一边作干呕一边用通厠工具使劲按,也没把卡在一半的手纸给通下去。天啊,她陈安然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未干过家务,更别说做这种又脏又臭的活了,这真的是她干过最恶心的事了。
这时,站在厠所门口的美女公关环抱着手臂,不屑道,“通不下去,难道你不会用手将纸捞出来吗,没脑子!”说完,还露出一股阴森森的笑意。
陈安然并没有理她,开什麽玩笑啊,叫她通马桶已经是最大限度了,用手去捞?门都没有。
美女公关看她不为所动的态度有些恼火,猛地把半蹲在马桶边上的安然推过去,陈安然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马桶边上,“你神经病啊,推我干什麽!”
美女公关嘴角上场,得意道,“我看你效率太慢,想帮你一把而已。”
林子杰走了过来,冷眼观看厠所里的两个人,美女公关一见立马换上娇滴滴的语气说,“林总要上厠所吗?annie在通厠,马上就好了。”
林子杰瞥了一眼斜靠在马桶边上的陈安然,摆了摆手让美女公关出去。
陈安然扶着墙壁站起来,一阵晕眩,眼看就要往下跌的时候,林子杰迅速一把拉住了她,还未等她开口言谢,便笑道,“陈大小姐居然干起清洁工,可还习惯?”
陈安然翻了个白眼说,“林子杰,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一定要这麽羞辱我吗!”
林子杰不屑道,“都在这里了,你还在意别人拿什麽眼光看你吗?”
“我为了钱来这里上班,一不偷二不抢的,难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不懂得尊重劳动者吗!”陈安然说得很激动,一张精緻的小脸涨得通红。
“尊重?呵呵,你陈大小姐曾几何时不也高高在上,有尊重过谁吗?若不是你家卖假酒害死人,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会愿意来这里做⋯⋯”
啪~地一巴掌打断了成子杰无情的数落。
陈安然双眼通红,指着林子杰的鼻子斥道,“林子杰你懂什麽,少在这裡自以为是!我家没有卖假酒,总有一天我会把陷害我的人纠出来,让你们这些笑话我家的人无地自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林子杰显然被她的一巴掌打懵圈了,过了好一会才恍悟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安然的傲气激怒,无意中说出那些过份的话。他懊恼无比,握紧拳头一拳打向镜子,镜子随着一声巨响碎裂,他的手也裂了,鲜血顺着手指淌下。
“林总,您怎麽了,怎麽流了这麽多血!”美女公关听到巨响赶来,看到林子杰靠在洗手台边上,手上正滴着血水,又看了看洗手台上破裂的镜子,瞬间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她赶紧拿来纸巾帮他止血,说,“林总,我马上叫人来帮您清理伤口。”
谁知道林子杰直接揽过她的腰,面无表情道,“不需要,我们去喝酒。”
回到沙发上,林子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自己一杯接着一杯猛灌洋酒,在场的人看他一反常态,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要知道他虽然流连在这种花花场所,可他却不怎么碰酒。
再看他那一脸阴霾,没人敢上前制止,只用眼神谨慎地询问他身边的美女公关,而美女公关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但她几乎可以确定跟那个讨人厌的Annie脱不了干系。
另一边,陈安然气冲冲跑出包厢后,被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缠住,中年男子色咪咪地叫住她说,“美女,你还记得我吗?”
陈安然自然是记不起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前几天在林子杰包厢内灌她酒吃她豆腐的黄老闆,没好气地说,“老闆,有什麽事吗?”
中年男子殷勤道,“没什麽事,就想请小美女进来陪我们喝一杯。”
“谢谢老板,不过我不是公关,我不陪酒的,若黄总没什麽事,那我要先去忙了。”
陈安然说完就想走,却被男子拉住手臂说,“你肯陪林总喝酒,却不愿意陪我,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陈安然急了,拍打着抓在她手臂上的肥手嚷道,“放开我!”
中年男子阴险一笑,不理她的反抗,连拉带拽把她抓进了包厢。包厢里的人全都看向这推推拉拉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调侃道,“黄总,你怎麽拉了个服务生进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懂个屁,这女的姿色比那些公关强几百倍,此等美色去做服务生,太浪费了!”中年男子说着便把安然往沙发上狠狠甩去。
他的力道之大,把她甩得全身酸痛,骨头就要折断了,她瞪着他恨恨地说,“你要干什麽!天朝是不会允许客人欺负员工的!”
中年男子端起刚准备好的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在她面前说,“别害怕,我又不欺负你,只想你陪我喝杯酒,这都不行吗?”
“是不是我喝了这杯酒你就放我走?”
见陈安然中计,中年男子立马拍胸脯保证道,“那是当然,在这里,就算我想对你图谋不轨也不可能吧,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安然信以为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本想喝完酒便能走,没想到中年男子却耍赖道,“你怎麽喝得那麽快,都还没跟我们大家伙一起敬一杯呢,这多没意思啊,你们说是不是?”
中年男子说完,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说,“对吖,这太没意思了⋯⋯”
另一边,天甲号包厢内,林子杰自灌闷酒,没多久一瓶洋酒便见底了。美女公关看他饮酒如饮水,怕他喝多出事便小心翼翼地劝道,“林总,别喝了,您喝太多了。”
林子杰甩开她的手冷漠道,“滚开,别烦我。”
“林总,您怎麽了嘛?是不是Annie惹您不开心,我叫她来给您赔礼道歉好吗?”
听到有人提到陈安然,林子杰瞬间冷静了下来,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说那些话伤害她的画面。她才刚经历家庭分裂,公司破产,他还这麽地羞辱她,天知道她会有多伤心多难过啊。
不行,他得向她道歉,在这件事情上是他太过份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叫陈安然过来!”
美女公关疑惑道,“陈安然?您说的是Annie吧?好,我马上就去叫她过来。”
美女公关把经理叫来,跟他说明情况后,他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林总,我们也在找Annie,她不知跑哪去了,都找不着人啊。”
林子杰猛地抬起头,怒视着经理说,“你说什麽!上班时间她能去哪!赶紧给我找过来听到没有!”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整颗心都慌乱起来。
“好,好,林总您别急,我马上叫人去找!”说完,经理拿起对讲机不停地问人有没有见过陈安然,他不知道林总为什麽这麽执著要找她,一想到林总刚才那吃人般的眼神让他不由得脖子发寒。
“什麽⋯⋯好,我知道了。”找了十来分钟,对讲机那边才传来消息,经理一脸为难地看着林子杰说,“成总,Annie找到了,可是现在她可能不大方便⋯⋯”
“她不方便?你什麽意思!”成子杰快步上前,黑脸对着他。
经理被他阴狠的眼神吓得哆嗦,颤抖着说,“Annie她⋯她被黄总,就是之前跟您来那位,拉去陪酒了⋯⋯”
突然,那天陈安然被灌酒吃豆腐的画面浮现在他脑子里,他暴躁地纠起经理的衣领说,“她人在哪里!”黄老闆向来龌龊好色,强迫公关,对女生下药是常有的手段,想到这他突然着急起来。
“她⋯她在天⋯天丙号房⋯⋯”
林子杰不等他说完便起身往天丙号跑去,才刚到天丙号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你走开,别碰我⋯⋯”
澎~他愤怒地踹开房门,房里的人被门的声响吓了一跳,纷纷看向此时暴怒得像一头雄狮的林子杰。
陈安然一脸狼狈地半躺在沙发中间,而那恶心男人正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拿着酒往她嘴里灌。
这一幕刺痛了林子杰的心,没错,他很讨厌这个女人,想折磨她,但看到她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他突然心软了,她再怎麽高傲,始终也是个柔弱的女人罢了。
他疾步上前,扬起还在渗血的拳头向那男人呼去,男子吃痛地捂着脸,看着眼前面如修罗的男子惊恐道,“林⋯林总⋯⋯”
林子杰抬起脚大力将他踹开,拉起浑身无力的陈安然往外走,才刚走出门口,她就甩开他的手,靠在墙边吐了起来,嘴里不断呢喃着,“好晕,我的头好晕⋯⋯”
陈安然两颊泛红,眼神迷濛的样子,让他落实了自己的猜测,那个混蛋果然给她下药了。
陈安然吐完直接瘫倒在墙角,林子杰拍了拍她的脸,得不到任何反应,现在的她估计连意识都没有了吧,他小心翼翼抱起娇小的她,生怕弄疼她一样。
感觉到身体腾空,陈安然不安份地在他怀抱里扭动着,动了几下,晕昡感加重,张口就往林子杰怀中吐了出来⋯⋯
林子杰皱了皱眉,忍着衣服上传来的阵阵酸臭味把她抱上车,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细嫩的脸蛋红得要渗出血来的样子让他的心纠了起来,伸手抚去散落在她脸上的刘海。
该死的,怎麽这麽烫!他现在才注意到原来她身上并没有多浓的酒味,若只是毒品,也不至于她难受成这样子。笨女人,烧成这样子还来上班,怪不得这麽虚弱。
当陈安然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上正插着针管。她环视了一下四周,一个装修简奢的陌生大房间。
“你醒啦。”林子杰刚推门进来,便看到安然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状。
陈安然疑惑道,“我这是在哪儿?”
“在我家,昨晚你发烧还被黄孙子那个龌龊的人下了药,我不好把你送到医院去,就把你带回家了。”的确,要是把她送到医院去,那麽她被下药的事肯定会惹来殊多麻烦,所以他只好请私家医生上来给她看病。
“谢谢你⋯⋯”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晕倒的事,但却清楚地记得在天甲包厢内甩了林子杰一巴掌的事,现在面对他难免有些尴尬。
糟糕,一想到包厢她连忙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一看,“六点了!我上班快迟到了!”
陈安然着急地想拔去手中的针管,却被林子杰拦下,他皱紧眉头道,“你都这样了还想回去上班?”
她反驳道,“不上班怎麽行,难得有份福利待遇好的工作⋯⋯”要是没了这份工,她的三餐,她的住所可都成了问题啊。
“不用回去了,经理已经把你开除了,你的东西我也帮你取来了。”这女人是没脑子吗,昨晚差点名节不保,现在还敢回去上班?
“啊⋯⋯”陈安然一脸苦逼,拉拢着脑袋叹气。
林子杰这才想到她家发生的重大事故了導致她现在尴尬的处境,“去幸福酒荘上班吧。”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你的施捨。”陈安然别过脸头,冷冷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若不是他一次两次来找她麻烦,她也不会摊上这屁事。
“对于昨晚我说的那些话⋯⋯我很抱歉,对不起。”林子杰眼神撇向别处,表情有点不自在。
陈安然吃惊地看着他,完全没料到他突然整这麽一出,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搞得她不知如何回应是好。
林子杰接着说,“我不是施捨,你做事,我出薪水给你,我们只是雇佣关系而已。你本身也是做这行的有经验,我相信雇用你,我不会亏。”
“可是⋯⋯”虽然他说得无比真诚,她也很感激,但是去他公司的话,她又要住哪里呢?虽然姐给她留了些钱,可是在这高消费的城市,要马上租一间房谈何容易,更何况她也交不起三金。
“可是什麽?”
陈安然考虑了许久,才吞吞吐吐道,“我⋯没有地方住,我需要找份包住的工作才行⋯⋯”
林子杰掏出钥匙丢给她,淡淡地说,“就住这吧,当作是员工宿舍。”
“这样啊,那还有谁住这呢?”员工宿舍?他刚才不是说这是他家吗?
“暂时就你一个人,房间随你挑。”
“那⋯就当我租的,钱我之后会还你的。”
“随便你。”
待成子杰走后,安然便挑了间小房间,收拾好行李再将整个房子打扫一遍,做完所有事后,她累瘫在沙发上,环视着四週,这低调又不失档次的装修,还有这将近2500尺的房子,虽不比她家,但市价也高逹1800万,她瞬间赞叹起林子杰,之前偶尔听别人提起幸福酒荘的老闆年纪轻轻就涉及了多个行业,幸福酒荘只是其中一家公司,这可眼红了多少人。
看了一下时间,不知觉已经晚上十点了,肚子也很适时地打起了空城计,她醒来后就忙着打扫屋子,还没机会填饱肚子呢。
“叮咚~叮咚~~”
才刚想着要下楼买吃的,就传来一阵门铃声,这房子不是没人住吗?难道是林子杰东西落这返回来拿?
“你怎麽回来了?是不是东西落下忘拿了?”
林子杰径直走了进去,将手中装得两个鼓鼓的大袋子放在桌上说,“这里没什麽吃的,我刚去超市随便买的日用品和一些吃的上来。”
陈安然愣了愣说,“谢⋯谢谢。”太好了,这可为她省下了几顿饭钱。
林子杰环视了一下四周,地板和桌子全都一尘不染,看来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她是将房子打扫了一遍。这笨女人,发烧还没好就这麽劳作,身体能吃得消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走吧。”
“啊?什麽?”
“去吃饭,还是你想饿死?”
林子杰领先走了出去,陈安然就在后面小步紧追着,没想到这花心大少爷还挺细心的嘛。
“想吃什麽?”
“这区有间日本料理还不错,他们家的鱼生全是日本空运过来,絶对鲜甜,对了,还有一间西餐也很好吃,特别是里面的生蚝,超级赞的⋯⋯”她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什麽,突然安静了下来。
“怎麽了?”
陈安然眼帘低垂,落莫道,“没什麽,我们随便找间茶餐厅吃就行了。”
她早已今昔不同往日了,哪还能像以前轻松出入那些高级餐厅。
林子杰淡然道,“那就吃日本料理好了,我请客。”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了,有什麽样的能力过什麽日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也好,要想在低层生活,就得抛弃往日的优养,让陈安然越早适应越好。
林子杰最终选定了附近的一家茶餐厅,看陈安然拿着菜单翻来翻去许久,他细心地推荐到, “这间的干炒牛河不错,你可以试试。”
他不像安然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些茶餐厅的菜式他早就全吃了个遍,那些菜单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东西很快就端上来,炒牛河的香气扑鼻而来,陈安然虽然饿急了,吃相倒也不难看,细嚼慢嚥的很优雅。
吃饱喝足,林子杰把她送到家楼下,临走时还不忘交代她说,“明天中午12点我过来接你。”
第二天,陈安然早早地起床,为自己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坐等林子杰来接她,人家好心给她提供一份工作,她也不能失礼于人。
林子杰很准时地按响了门铃,当安然微笑地站在他面前时,他顿时有些晃神,无论是那身精美的打扮还是她自信的神情,都让他想起了以前的那个人,那个人盛气凌人,就像一个冷若冰霜的女王般,这股特有的气质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陈安然看到他奇怪的脸色,不解地问,“怎麽啦?我的穿著打扮有什麽问题吗?”
林子杰连忙收起心里由然而生的那股不快,尴尬道,“呃⋯没有,很漂亮,很是你陈安然的风格⋯⋯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各位同事,今天有一位新成员,陈安然,加入我们幸福酒荘,新同事入职,大家要多多关照她。”
站在林子杰身旁的陈安然礼貌地对大家鞠躬道,“大家好,我叫陈安然,之后有什麽不懂的地方还望各位多多指教。”
“陈安然?这名字好耳熟啊⋯⋯”
“是啊,好像在哪听过⋯⋯啊,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前阵子破产的⋯⋯”
几位高层纷纷议论起来,当其中一位愰然大悟,正要说出她的身份时,另一个识相的同事偷偷拽了拽他,这才没有让他将事实残忍道出。
林子杰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些八卦员工,转而问道,“陈安然,我让你到销售部去,你ok吗?”
“好,没有问题!”
本以为进了林子杰公司就能安安稳稳地上班赚钱,没想到第一天入职便遭到许多人的冷眼对待,这她都当作没看到,极力忍了下来,没想到,厠所里的一件事却引爆了她一天以来的憋屈。
“陈安然,不就是陈氏酒帝国的千金大小姐嘛。”
“对吖,就是她。报纸上说他们公司卖假酒害死人,她爸都被抓进去了,大哥也跑路了。”
“切,不就是一个破産千金嘛,都落魄了还穿一身名牌,虚荣!真不知道我们老板怎麽想的,居然把一个卖假酒的人放到我们公司里,这不是自砸招牌嘛!”
“哎,你们说老板是不是对陈安然有意思,才把她招入我们公司的啊。”
“我们老板身边什麽女人没有,怎麽会看上她,笑话。”
“这你还真别说,总经理身边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全是网红脸,姿质平佣,而陈安然虽然落迫了,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强不是嘛⋯⋯”
嘣~地一声,陈安然大力摔开门,从厠格里走了出来,对嚼八卦的几个同事冷言道,“在背后议论人,小心咬著舌头!”
现场的几个人全然不知陈安然就在厠所里,突然看到她出现都吓坏了,呆呆地愣在原地。
陈安然毫不犹豫地走向洗手台,用手臂把挡在前面的女人拱开,洗完手后夸张地甩了甩手,水滴溅在几个女人身上,其中一个反应过来嚷道,“陈安然你别太过份了!”
陈安然听了逼身上前,咪起眼眸冷冷反问到,“我过份吗?”
喊话的那个女人显然被陈安然阴冷的表情吓住了,顿时间语塞,不敢再出声。
下班时间,消失了一天的林子杰出现在销售部,同事全都走了,就剩他们两个,陈安然看他手中拿着车钥匙,再看看自己身上背的新款限量包,想了想说,“以后你别来接送我了,现在我是员工,你是老闆,老闆接送员工怎麽说也不对,我待会自己搭车回去吧。”
林子杰点了点头,淡然道,“好吧,注意安全。”
一天下来,虽然公司里的同事对她颇有意见,但碍于她是总经理直接带进来公司的了,也没人敢对她怎样。
除了一些背地里针对她的闲话,其他倒是沒什么好在意的,她很天真地认为只要忍下这口气就会有好出路,但万万沒想到,人心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