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核酸检测——写在新西兰再次封国的时刻

德尔塔病毒。图片来源于网络


我感冒了。

在这个病毒流行的特殊时候,一声咳嗽,一个喷嚏……都会招来别人怀疑的目光。

那是上个星期的事儿了。

那时的新西兰境内尚无一例德尔塔病毒感染病例;尽管邻国澳大利亚的感染人数在不断上升;反对封城的人们在悉尼的大街上与警察纠缠着……

那时的新西兰人民仍然可以隔着茫茫的大海,望着被病毒折腾得鸡犬不宁的世界,松下一口气感叹道:感谢上帝,我们住在偏远的南半球的,远离世界中心的小岛上……

可那都是在德尔塔病毒降落到了这个位于天涯海角的小小的岛国以前的事儿了……

言归正传,那时感冒的我在被咳嗽折腾得无法喘息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核酸检测的决定。

接听我电话的护士,在听到了我对病症的描述后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好啊,我就给你做这个检测,尽管我并不认为你感染上了德尔塔病毒……”

全副武装的护士在对我做出了“因检测样品要被送往基督城验证,所以48个小时后得到结果”的承诺后,终于将那根细细的管子插入了我的鼻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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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护士开出的,48个小时在家等待结果的医疗证明发给了工作的图书馆,立刻接到了总馆的馆长打来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无奈地询问我道:“……现在是星期三的早上,48小时,也就是说轮到你上班的这个周末,如果你的感冒有所好转,检测结果为阴性的话,你应该可以来上班对么?拜托,目前馆里严重缺乏人手,分馆的馆长在度年假;另外两名管理员也病倒了,还有一名管理员因盘山公路被暴雨冲毁而无法前来上班……所以,我原本以为本周末,如果你的感冒好些的话是可以来上班的……”

“我告诉他我的感冒其实是有所好转的。

“48小时后,也就是说周五的晚上,我应该能够得到检测结果。如果我没用被德尔塔病毒感染,我应该是可以在本周末上班的……”

我听到了在听筒的另一端,总馆馆长那轻轻松下的一口气,他感激地对我说道:

“那就太好了……好好休息,耐心等待。谢谢你了。”

48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我的感冒也很快地痊愈了。

可是一直到周五的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我都没用得到核酸检测的结果。

我拨通了医疗中心的电话,被告知尚无任何来自基督城检测中心的消息。

“可是贵中心只给我开出了48小时在家等候的医疗证明……”

“在得到结果之前,你只能在家等候!”

护士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

“那么,我还得等待多久?”

“不知道,你明天仍可以打电话来中心查证。”

无可奈何,我只能在家等候。

我拨通了总馆馆长的电话,非常抱歉地告诉他,我因为等待结果而无法上班。

“你明天早上再打电话确认一下……”他无可奈何地说道:“这等待的时间也太久了;难怪我听说好多人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而不愿去做检测……”

“啊?!”

我发出了一声惊叹。

在这个感冒多发的冬季,在这个目前尚无被德尔塔病毒入侵的小小的岛国里,人们仍然将上班赚钱放在第一位……于是当然不愿去参与如此漫长的核酸检测了……

可是……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为我做过了检测的护士小姐透过厚厚的口罩和防护镜所说出的那一句:

“感谢你前来参与检测……”;

想起了若大的停车场上,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车里等候着的情景……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下升起:

“如果有人感染上病毒,以这样的检测速度和人们对核酸检测的态度,如何能够阻止病毒的社区感染呢?”

果然,在我终于在家等候了整整五天(120个小时),得到了我并未被德尔塔病毒所感染的检测结果后,新西兰政府做出了因发现一例社区感染者而封国三天的决定。

新西兰总理Jacinda Ardern在记者会上宣布为防止病毒扩散而封国。


德尔塔病毒终于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南半球岛国。

人们这才意识到所面对着的处境:新西兰全国疫苗的接种率只有20%,检测时间过长,以及许多人对疫苗接种持有的怀疑态度……这个国家尚未对病毒的入侵做好准备。

电视里播放着新西兰封国后的画面:在检测中心外那长长的,坐在汽车里等待着检测的人们中,一对年轻夫妇对着镜头无奈地说道:

“……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三个多小时了,看样子得等到天黑后才能轮到我们……”

等待核酸检测的车队。图片来源于网络


电视画面的下端跳跃着感染病毒的人数:仅仅一天的时间,病毒感染者已经从一例上升到10例,而最令人感到惊恐的,是那第一位感染者在症状出现的15天前,已经访问过奥克兰地区的许多场所……

好在大多数的新西兰人都响应了政府的号召:在家隔离,尽量不出门;出门带口罩……

好在新西兰政府对病毒的态度是在境内消灭,而不是共存与宽容。

好在这个人口不算密集的国家,病毒的传播也许能够放慢速度?

“God bless New Zealand!(上帝保佑新西兰!)”

我的新西兰同事担忧地说道。

而我则为自己在一周前所做出的核酸检测决定,而深感幸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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