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是记忆


有人说童年未必很幸福,可是每个人回忆起来都觉得幸福无比。因为人们只记得美好时光,把那些痛苦的事都过滤掉了。

就像小时候的我,家庭条件不好。吃得不好,穿得不好,吃个鸡蛋都是奢望。家人上坟祭祖的时候,才会炸一个面裹着的茄子片儿,感觉外边儿的一层面特别软香,单等着父亲提着竹篮回来,接过竹篮里的小碗,吃软香的一层面,不吃里面裹着的茄子片儿。

冬天,妈妈做饭的时候,把灶台上的锅碗瓢盆腾个地方,让我坐在土灶上取暖。待锅滚的时候,妈妈把切好的一大筐红薯倒进滚开的锅里。我就等红薯煮得半生不熟的时候,让妈妈捞一碗吃。半生的红薯吃起来又脆又甜,和冬天霜打过的红薯一样好吃。

现在妈妈总说过去艰难,说我都长很大了,还没穿衬衣内裤,穿一个刷桶棉裤棉袄。现在想来,穿着刷桶棉袄棉裤,不就像拉风箱一样,一走一扇风,风都灌到衣服里去了。

可现在想起,也没有感觉到冷的记忆。回忆起来,满脑子都是晚上月光下,和小伙伴疯跑捉迷藏。晚饭后,早早地去附近村庄看电影,下午放学割草的时候,上树摸树猴,太多美好的回忆啦!

昨天下午去妈妈那儿,晚上回来,路过一个小池塘,听见路边河塘里的青蛙你一声,我一声地叫着。不禁就想起了我小时候的老家,我家是村子里最后一排,房子后面就是田野,田野的远处有一条小河,厕所在我家房后东北角,我们都叫它后园,每家的后园都在房后的东北角。

夏天的晚上去后园解手,听到远处小河里传来的蛙声,脑海里总浮现出课本里学到的“蛙声如潮”这一优美成语,站在后园墙边向远处望去,月光如水,近处的田野静静地矗立在一片月色中。有星无月的夜晚,墨蓝深邃的天空伴着阵阵蛙声,也是一种深沉而静默的美。

今天勾起的都是我童年的回忆。晚上同学约我去散步,经过外国语小学门口,看到有一群老太太,年龄都要有60岁,大概十四五个人,带一小马扎,围坐一大圈儿,圈中间站个老太太,白体恤,素花裤子,起劲儿地学银环挎着书包,握紧拳头小碎步,急急走路的样子。由圈里这位老太太带着,一起唱《朝阳沟》,当他们唱到“苹果梨树”的时候,勾起了我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农闲的时候,村里都会放电影,有时这个村有时哪个村。下午放学割草的时候都打听好了,哪个村晚上放电影。晚上早早地吃过饭,就成群结队地去看电影,都是年轻人,像现在的年轻人玩快手抖音那样时尚。

现在想想,小时候去外村看电影,那简直就是一场盛宴。那时候我太小,我家姐姐就不带我,嫌我碍手碍脚的。我偷偷地跟在她们后面,她们在前边说着,走着,笑着,我在后面不声不响的跟着。

记忆最深的是去刘店村看电影。要经过一片树林,一条小河,大概有六七里地。哥哥姐姐们走着说着,很轻松地就过了小河的步口。我呢,步口太宽,有的脚就踏不上去,当时我连想都没想,脱了鞋子提着,躺着河水过去。就不怕哪一脚深了,水把我冲走,没了我的小命。

看电影前的准备是愉快的,看电影的路上也是愉快的,走到电影场,心情更是愉悦。本村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几个人坐一条长板凳的、有坐小凳子的,来晚的在后边站到凳子上看。我去的时候,前面是插不进去的,站在人家的后边 ,人都是站在凳子上,我啥也看不见。

以往的经验,去电影布反面看。在反面看心里也没啥抱怨的。有电影看就行。不是我们选择看哪场电影,而是电影选择我们。放电影的放什么,我们就看什么,只要有电影看,就是好的。

有时还跑片,我们看过的片子,给别的村正在放电影的送过去,把那个村看过的片子拿过来我们看,放电影的片子圆圆的,像一个自行车的链盘,通常一部电影的片子都装在一个长方形的铁盒里,有三四本。

有时他们放那个剧种,是我不爱看的,比如《天仙配》唱的是黄梅戏,我就不爱看,可是聊胜无,只要是电影,我就兴奋异常。

那时候最爱看的是打仗片儿,到结局总是——嘟嘟嘟哒,嘟嘟嘟哒……我军吹冲锋号,占领高地,我方胜。大家都知道电影该结束了,开始躁动起来,我总是看到电影布变成了白布,上面一个大大的”完”字出现,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大部队回家。不爱看戏的我 ,遇到豫剧《朝阳沟》,我也会把它看完。

就是听到这帮老太太唱《朝阳沟》,唱到“苹果梨树”时想到了,当年影片中银环下乡时,满园的苹果树,树上挂满又大又红的苹果,苹果上满是晶莹的水珠,配着轻快的音乐,那景美极了,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银环唱着走着,还斜挎着军用书包,一路走着唱着“走一道岭来,翻一架山 ”我看着灯光下摇曳的树影 ,听着老太太们唱,又回到了那年看电影《朝阳沟》的美好时光。

我不仅赞叹,现在的老太太也太有福气了 !我妈妈像他们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家里好像动物园,什么家畜都有,鸡鸭鹅,猪牛羊样样俱全。一年四季家里人都在忙,尤其妈妈整天忙得像陀螺,累得一沾床就睡着了。哪有闲情逸致唱戏?

那时的人们都是那样,不光我们家,那时的人们都是每天辛苦劳作,根本就没有功夫,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天的方式就是,吃饭的时候各自端着碗,在自家附近的小街口蹲着吃饭,手上端着饭碗地下放着菜碗,边吃边侃,说说新闻,讲讲段子,开开玩笑,女人是不参与的,女孩儿更不能听,我小时候跟父亲蹲街吃饭,父亲总端着碗把我送回家。 现在仔细想来,那时候的人,有多辛苦!

我感慨地给同学说,咱得歌颂现在的好时代呀!现在习主席带领我们有吃、有穿、有休闲,生活品质大大提高。还特别重视老年人的医疗补助和生活补贴。

我妈总是高兴的说,她的钱是公家给的,公家的人真好,习近平真好,领的真好!我妈90岁的老太,也知道习近平,并且有一颗感恩的心。说起来就是感恩这,感恩那,现在老太太聚在一起,也谈论国家政策。

我去看妈的时候,她还给我说新闻,有的连我都没听说过。我就和妈开玩笑说,你还是一个时尚的老太太呀,懂政治站在时代的前沿 。妈妈说:“我们这帮老太太,听街上年轻人说的”。妈说这太平盛世有70年了。

看现在的生活确实美。要像习主席说的,撸起袖子加油干,创造更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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