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农村

      周六上午，正在家中休息，朋友老范来电话相约，去农村吃杀猪菜。开始不很想去，这段时间活动少了点，身上添了不少膘，怎能再去吃肉。后经不住几人轮番相劝，想想这几天工作忙碌，心里也挺烦躁，不如到乡下活动活动，吸点新鲜空气，也换换脑子。

      要去的向应乡是关向应的故乡，关将军是中共早期的军事领导人，曾任八路军一二零师政委，1946年病逝于延安，年仅44岁。一二零师师长贺龙亲笔写下《哭向应》：“整整十五年，你我同生死，共患难。洪湖，湘鄂西，鄂豫川陕边，酷暑炎天；湘鄂边，湘鄂川黔，云贵川，甘陕，雪山草地，西安平原；踏晋绥，出河北，几万里长途征战，入死出生，无论在战场上，工作中，也不管茅庐草舍，大厦高堂，我记不出何时不在一起，何时有所分离。而今，你我是永别了，翘首苍天，你音容宛在，而我则寝不成眠。”

      从俺家到向应乡约有60公里的车程，如今的高速公路和省道都相当便捷，约半个多小时车程，就抵达了目的地，向应乡三家村富美山庄。

      趁着伙房正在大锅烀肉的功夫，俺独自往村里走去，俺想看看腊月的农村，会有啥样的过年气息。村里静悄悄的，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好几户人家的门外，耕牛在懒懒的晒着太阳。多数的大门是紧锁着，里面传来阵阵狗吠。从石墙探头望去，链子上拴着的竟是个头极小的宠物狗，或许这也是城里人的遗弃，被善良的农家收留。

      这大概是一个以玉米为主要作物的村落，农户的房顶上堆放着未脱粒的苞米棒子，墙外的秸秆垛应是用做烧柴，一些地块里，还立着一尺高的残根。勤劳的农户，已经把这些秸秆根清理出来。远处的院落，升起袅袅炊烟。

      回到山庄，老范告诉我，腊月二十三之后，农村才有些过年的气氛，杀猪宰羊帖对子。而今年年景不太好，可能也不会太热闹。老范说，2007年是个好年，养猪的、种粮的都有好收成。2008年就不行了，一斤花生仁的卖价和头年的花生一样，大萝卜几分钱一斤，而一亩地的大白菜仅值二百元，合一斤毛八钱。看着辛苦一年种的菜卖不出去，老农直落泪啊。同来的胖于先生说，不是讲农村人均收入超9000元了吗？有人答道，这不知怎么算出来的，如今村干部为了数字，想了许多招儿，如你家收了五百斤茄子，哪怕吃进肚四百斤，他也按五百斤乘上市场价给你算收入，就这还要掺进八成的水。老范接着说，如果户均收入达到9000元，家家过年也就能杀猪吃肉了。

      大连农村的杀猪菜就是猪肉血肠炖酸菜和猪肉炖萝卜干子，再有些拆骨肉和猪下货配菜。我因担心体重，没怎么敢敞开吃。一直想着老范们的话，还没吃出啥香味，就操心起三家村的乡亲们春节能否吃上杀猪菜的事儿来了。

      头一次吃杀猪菜是在甘肃下乡插队时，印象中是很香很香，细节却很难想起来了。

                                    2009/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