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2:昆乱不挡

Veil 

我今天在公司楼下碰到了一个朋友,他已经在杭州生活了五年,他从事律师行业,当时他微笑着说,但在杭州这不算什么明星行业。他跟我打趣,说他的脸不整容很难为杭州的网红事业添一份力,我开玩笑说你做律师一样可以为网红处理法律事务,听说韩国首尔有几个律师靠着给中国的几位EXO成员打官司发了大财。就是吴亦凡、鹿晗他们,我补充道。他很感谢我提醒了他,仿佛我真的给了什么真知灼见似的。他卸去了以往嫉世愤俗的盔甲,但是套上了新盔甲,轻盈而熨帖,带着体面的感染力。

翘班跟他聊了一上午,只觉得他当律师或许真是屈才了,在这样一个人均阅读量在大学后便普遍停滞的年代,他能够游走于各种繁复的文本之间,小到亚文化叙事,大到虚构文学,他都能信手拈来。我只知道在互联网行业的尖端分子们都有一手独家的信息获取渠道——出于工作上需要对自身的迭代——却不了解律师也需要对非行业的信息保持敏感。他说这是必要之举,甚至给我科普了“昆乱不挡”的概念:从乾隆55年(1790年)到嘉庆8年,四大徽班在北京舞台已具有压倒一切剧种、戏班之势。徽班素有兼收并蓄的传统,对昆曲不仅不排斥,而是好的拿来,不断的丰富徽班的艺术。一场演出有徽戏、有昆曲、有梆子,在这种局面持续的时间里,有些能演文戏又能演武戏;能唱昆曲又能唱“皮黄乱弹腔”的演员,被叫作“文武昆乱不挡”。

他说他还会定期捐钱,他信奉能量守恒,运气带来不错的生活,他也必须在某个时间偿还这份幸运。


Shard

至高的爱

布恩迪亚家族百年来孤独与挫败的秘密是布恩迪亚家族的人不懂爱情,那个长着猪尾巴的奥雷里亚诺是百年来唯一一个因为爱情而孕育出的后代,自此之后,马孔多便毁灭于世。

马尔克斯的《梦中欢乐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打开了我的文学性,此处的「打开」并非是赋能之类的意义,而是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般,让我知道了文学性这种东西的真实存在。

马尔克斯的确在我近几年的生长过程中赋予了新的东西。从最开始的文学性,再到通过了解他知道了他作为一个记者对世界真切性的体察——他认为新闻才是他真正的职业,让他稳稳扎根于现实——原来异乡故事那样梦幻的故事也需要千锤百炼和对现实充分的观察。再之后,是马尔克斯的爱情观,他认为爱是一种天分。这也是我充分缺乏的能力,我后来的人生一直在追求的两件事,对美的理解,以及对爱的理解。

这也是我认为作为人必不可少的两件事,人需要爱的教育和美的教育。

誓言

《指环王》中,护戒队一行人出发前,埃尔隆德是这样说的:

“……其余与他同行的成员,皆为自愿上路,助他一臂之力。你们视情况而定,可止步不前,或返回此地,或另择他途分道扬镳。你们走得越远,就越难退出。但是,你们不受任何誓言的束缚,要走多远全凭自己的意愿。因为你们还不了解自己内心力量如何,也预料不到自己途中将遭遇何事。”

“在前途黑暗时退却的人,是不讲信义。”吉姆利说。

“或许,”埃尔隆德说,“不过,别让不曾见识夜色之人发誓去摸黑行路。”

“但是誓言能巩固动摇的心。”吉姆利说。

“亦可使它碎裂。”埃尔隆德说。

誓言对西方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文化,同理的还有got中詹姆给布蕾妮的“守誓剑”。


Flow

光谱

用光谱(Spectrum)的思维去解释许多事,可以平息许多困惑与懊恼。

但它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困扰。


Read

假如一位美国黑人发现自己的使命是当作家,他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题材,他是从外部看白人的人,他从外部吸收了白人的文化,他的每一部书都将表明黑色人种在美国社会内部的异化。他不是客观地、用现实主义手法去写,而是满怀激情,把他的读者也牵连进去。

——《什么是文学?》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一个在父权制社会下成长的女性,她写出的作品,真的能填补写作领域长久缺失的那另一半席位吗?

萨特似乎解答了我的困惑:作为读者(尤其是女性),可以站在作品外部,看出女性在父权制社会内部的异化。而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经验会赋予后来的女作家们启示。所以我想世界需要的绝不仅仅更多的女作家、女演员、女导演,还需要各个领域的女性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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