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薛晓】我和晓道长在一起的日子【肆贰】

晓星尘召唤霜华前来助阵，电光幻影间凌冽之气聚集剑锋，招招夺命想要弥补误杀错事，薛洋转身躲避数次，迟迟未肯对晓星尘下手，但霜华攻势凶猛，节节退败绝非良策，想着能说些什么能引开晓星尘的注意力好作脱逃，以待来日再做打算。

薛洋思来想去，便挑到了重点：“晓星尘，你做得不仅是这些，其实我们没什么不同，一样是灭了伏家一门，我想你应该知道伏家吧，乾坤刀的威力你也是见过的，知道为什么那股诡异气流老是针对你吗？”

晓星尘已经被自责逼到了极限，又经薛洋这么一提，那晚的腥风血雨又盘踞在他脑海里，当时心底有疑，但从未料到身边是这等凶恶之徒，完全信了他的鬼话，还以为真是百鬼横行，四处为孽，祸害众生。“你！……薛洋，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作出这等事，之前已经放了你一条生路，却不知悔改！”

“道长你怎么就不明白，若没有恶哪有什么善？这世间既然有阴阳，有黑白，怎么就不能有善恶呢？其实我也算成全你的善行呢，哈哈哈！”薛洋自认的理儿说起来格外的头头是道，但他心里清楚对晓星尘所有的妄想终有一日该醒来，就是来得太快了些，他没有准备，心里没有设防，他极端厌恶失控的现状，换作以前他大可以肆意诋毁，可他偏偏内心装进了晓星尘，他恨自己和晓星尘身份悬殊，为何自己会是个市井流氓？为何不是名门正派？老天对他不公平，让他在幼年时就上了当失了手指，让他过早对于不幸有着深刻印象，以至于摆脱不了天性释放的恶毒，这回真得报在自己身上了吗？

“晓星尘，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自以为是想拯救天下！世间那么多险恶，根本就是没完没了，只能说你自己不但眼瞎，心也跟着瞎了！”薛洋积压在体内无处宣泄这口气终于爆发，“你以为那些名门正派只有光鲜，背地里却不知道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哈哈哈，最有趣的是，看他们内讧，窝里反，大快人心！谁不是踩着彼此攀上巅峰？谁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我们……都是一样的……呵，我也沾满了血腥……但也，不要和你同流合污！”晓星尘回忆着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绝望一点点聚上心尖，是自己认人不清，导致悲剧一再发生，蒙在眼前的白布逐渐红透，血水滴滴答答留了一地，握着霜华瞬间抵在喉间，倏地手上一紧，天旋地转，血溅三尺，飙得薛洋一脸艳红，薛洋错愕得瞪大着双眸，唇瓣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不是！

晓星尘脱了力似纸薄将坠于地，薛洋一个跨步直接拢个满怀，原先温暖触感正在逐渐失去温度，他不允许晓星尘就这样死去，他彻底乱了方寸，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把晓星尘救回来，修道之人不会那么脆弱，一定来得及，一定来得及，心中边默念着，边用手去捂住汩汩出血的创口，可那血水好似无止境在往外涌动，他的袖子都漫过浓重血腥味，指尖指缝全是晓星尘痛恨的鲜血，“晓星尘！晓星尘！你给我起来！你，你不是想杀我？你来呀！你来啊！你，你，你信不信我……我把这个镇里所有人都杀了！还有，还有那个小瞎子我也把她杀了，你不起来保护他们吗？晓星尘！”薛洋拼命摇晃着晓星尘的身躯，晓星尘像个断线傀儡那般随着他毫无生气般晃动，意识早就溃散，不过只剩肉体凡胎的一具皮囊。

薛洋突然转念想到，有种禁术可将魂魄暂时困于体内，当务之急便是不能让晓星尘的魂魄散去，但需施术之人鲜血为祭，降灾疾速而来，如愿划破掌心，血水绕着晓星尘周身围上一圈，默想几句法咒，鲜血通了神灵般发散着殷红的光，都往晓星尘身上而移去。

“晓星尘，你别想摆脱我，我们俩，不死不休。”薛洋注视着那苍白姣好的面容，捏紧手掌成拳将血色隐没在内，但晓星尘半分动静都没有，他不想回来，神识几乎溃散，心死，无望。

阿箐躲在里屋只能听到外头嘈杂声，还有剑气相对相抵划破耳际发响，虽然道长修为颇高，但不小心也会着了坏家伙的道，尽管她知道遇上薛洋就是个死，可她还是偷摸着想去瞄上一眼，说不定还能帮一帮道长。

阿箐欲发声却被眼前怵目惊心的场景，惊得哭出声来：“道长！你怎么了？坏家伙，你放开道长！”阿箐一时忘了她和薛洋的差距，直径跑去晓星尘身边与薛洋争抢，薛洋不过一个甩臂就将阿箐甩出好几丈远，疼得阿箐全身都僵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

薛洋麻木得再度将晓星尘抱回胸膛，正瞧向满身被血染的晓星尘，让他想起小时候被碾过的疼，他断了的小指头似乎莫名得痛起来，多少年没有如此，幻觉这般真实，但不是来自身体感知，而是来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