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

「我喜欢白。」

「哪个白？」

「村上的作品，多崎作的朋友。」

站在吧台的服务生走过来，对那位喜欢白的男人说：「先生，这里不能脱鞋的。」

「噢，抱歉。」男人迅速套上自己的乐福鞋，随即又对坐在对面的朋友说：「我以为这里都很 Casual 的。」

朋友笑而不语，男人继续说：「可能因为刚富起来，条条框框比较多，不能像个艺术家一样随性。」

「您觉得艺术家的随性是什么呢？」服务生打破服务守则，劈头就问。男人听完笑了。「随性就是无所拘束，可以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我尊重您的个人特质，但在公共场合脱鞋并没有多艺术。」

「这是我工作时习惯的一种放松的状态，」男人松开西服外套的纽扣，「而且说实话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您可以不在乎，但会让他人产生不适。一种个人特质只要冒犯到别人，就是在作恶。差劲的作家应该把书稿放在床底烂掉，乐感一团糟的学生应该关门练琴，如果一个人喜欢脱鞋，就应该滚回家里脱。」

男人瞪大了眼睛。

「不过我看您是懂道理的人，只要别人凶一下，您就会老老实实把鞋穿在脚上了，对吧？」服务生说完笑笑，鞠了个躬，转身走开。

「你们这儿打工的都这么屌？」男人问朋友。

「她是白，」朋友微笑，「我约你过来，就是希望你见见她。你说你喜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