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坚持—《漫长的告别》

01

未读此书前,我以为它是一部治愈系故事,比如某人遭受了某种巨大的挫折或失去,从中走出来走向新的人生之类。读了一半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这其实是篇悬疑类侦探小说(捂脸)。

主人公马洛是一个私家侦探,机缘巧合下帮助了一位“绅士的酒鬼”特里并与之成为泛泛之交,但令他预料不及的是,这竟令他卷入了接二连三的命案之中。

纵观全文,作者逻辑连贯情节环环相扣,且不断反转,不读到最后,你永远也意料不到真相。

02

首先是西尔维亚(特里的妻子,一位富豪的次女)被人发现全是赤裸死于自家的客居,她的脸被一个青铜像砸的血肉模糊,她的丈夫在事发之后带着一把手枪在马洛的帮助下离开了美国,在墨西哥留下一份认罪的自白书之后饮枪自尽,于是警局结案封档,所有人都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除了马洛。

特里那么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用雕像把女人的脸砸烂呢?这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可接二连三却不断有人来建议或者威胁马洛就此打住,警局的警官,特里的恶霸朋友,西尔维亚的姐姐琳达等等,都纷纷找过马洛。

马洛心中非常清楚真凶并非特里,并且他认为特里的死也有蹊跷,但由于手中没有任何证据,故也没有任何行动。

这时一未出版商斯潘塞找上了他,说要为他介绍顾客,因此他认识了艾琳.韦德。韦德夫人是所有的男人的梦中人,长得如天仙般美丽,但她最近却十分苦恼,她的丈夫韦德是位畅销书作家,最近却因为酗酒常常失踪,现在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她希望马洛能够出面帮她找回韦德,并帮助韦德克服酗酒的毛病,因为他一旦发起酒疯非常可怕,且事后又毫无印象。据说某次他曾醉后将韦德夫人推下楼梯,摔断了五根肋骨。

马洛并未接下这单生意,但他还是帮助了找回了韦德先生。

韦德先生的脾气确实非常易怒,他醉后也喜欢写东西。某次,他就写下了曾害死了一位好人的话,让马洛帮忙消灭。但事后问他,他却只说是酒精摄入过多而产生的毫无意义的话。

他是真正害死西尔维亚的凶手吗?可惜他并没有机会解开这个谜团。因为他在某天,在家里只有他和马洛时,自杀了。

韦德夫人当天没带钥匙,回来后发现了丈夫的死讯,悲痛欲绝。

奥尔兹警官(一位正义的警官,和马洛也是老朋友了)调查过后,虽然觉得诸多细节值得推敲,但没有任何证据,经法医验尸后,判定为自杀案件。

而此时,马洛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利用这些信息发现了真相。

他和斯潘塞一起去见了艾琳.韦德,她依然那么美丽镇定。原来,艾琳才是杀死西尔维亚的真正凶手,她将之嫁祸韦德失败了。她曾和特里在二战期间结过婚,当时特里用的假的身份,后来特里在一次空军轰炸中被俘,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但他却幸运的活了下来。再见面是在一次晚会上,特里娶了那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为了钱,她也嫁给了韦德。他们认出了彼此,不久之后特里便和西尔维亚离婚并消失了一阵,可不久后他们又复婚了。西尔维亚出生贵族,婚后放荡不羁,但特里从不在意。韦德也和她搞过了,曾经的真爱和她的现任丈夫都成了她的裙下臣,这让艾琳十分嫉妒。而她杀了西尔维亚之后,这件事被韦德知道了,他一直憋在心里备受煎熬,迟早有一天他可能会说出来,因此艾琳也必须杀了他。

而艾琳之所以找马洛来他们家是因为她认为特里是为了替她顶罪才出走墨西哥,作为最后送特里离开的人,她不清楚马洛知道多少这其中的信息,故才把他请到身边旁敲侧击。

一切水落石出之后,马洛并未报警,而是离开了韦德家。第二天,就得到了艾琳自杀并且留下一份自白书的消息。

马洛将特里和艾琳的两份自白书提供给了报社,将真相公告与天下,在他看来,现在,他才可以真正和特里告别,并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故事到这里似乎可以终结了,但令人意外的是,墨西哥竟有人过来和特里会了面。

这人温文尔雅,一头黑发,眼带墨镜,脸的两侧皆有伤疤。他竟是特里。他的自杀竟是他的朋友们做出的假象,为的就是希望让全世界都相信特里已死。他说:“把一个女人当杀人凶手交出去,很难哪—几遍你从来没把她太放在心上。”

故事自此才真正终结。

03

这篇故事在读的过程中,我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好奇所谓真相,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有很多方面都令人玩味,我举其中几个。

1.富人阶层行事风格。

哈伦.波特也就是塞尔维亚的父亲,他的女儿死后,作为这个国家举足轻重的富豪,尽管女儿死状凄惨,且细节可疑。可他压根不在乎真正的凶手是谁,不在乎女儿的性命,或者说从女儿生前就已经不在乎了。他希望只是让这件事尽快过去,不要让丑闻影响到他家族的声誉。因此他利用手中的钱财和权利,压住消息,并且派人警告马洛停止调查。这种利益至上的商人风格,在文中十分正常。

2.警察办案的流程。

真相不一定是真正的真相,在这里,法庭上所展现的就是真相。本文的几个案子,警察们根据案发的证据判定凶手,这本意是好的。可有人如果善于利用这一点,伪造相应的证据,只要这证据站得住或者所谓合理,那么及时逻辑上存在漏洞,也无可厚非。大家更希望的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封档之后既盖棺定论,如果有哪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自找麻烦,挑战警察的权威,他将遭受警告。

3.坚持的意义。

本文中,显而易见有两个明显不必要的坚持。其一是马洛对特里案子的紧追不舍,读完全文之后你会发现,如果特里“自杀”之后,马洛没有继续跟进而是就此放弃,那么韦德和艾琳或许就不会死,这似乎可以满足故事里所有人的需求,除了死了的西尔维亚。其二是艾琳.韦德。如果她在杀了西尔维亚后没有主动试探马洛,或许真相就只有她和特里清楚。特里既然愿意为她背锅,且已改了墨西哥籍,就没有可能出卖他。他的丈夫其实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他爱着自己的妻子,只是因为他妻子的心不在他这里,才会找上其他女人。所以,他也不会让艾琳坐牢。

可马洛有他为人的原则,他做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报酬,仅仅是因为骨子里的侠气,他坚持的是正义,是真相,这种面对各方势力威压都能面不改色毫不低头的脾气,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而艾琳,纯粹是心里有鬼。她无法忽视内心的煎熬和恐惧,总想着将所有知情者都消灭,但却在这个过程中暴露了自己,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04

现在想想,漫长的告别的过程其实并非是马洛对特里的告别,而是不惧权利和金钱敢于发掘真相的勇气和信念。虽然文中我们发现这个社会绝非理想的世界,善恶并非分明,信仰的法律制度并没有想象的足以保护每一位公民,但作者还是心怀着希望,最终正义战胜了罪恶,个体守卫了公平,这漫漫荒凉中,我们仍有温暖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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