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谊无声》,感文化力量

近日读余秋雨老师的散文集《雨夜短文》,这本书抛开了作者一贯以来的宏大叙事,写的多是人生的细微感受。每篇文章文字虽短,内容却意味深长,有着沉甸甸的份量。其中一篇短文《高谊无声》,让我更是感慨。

文中余秋雨老师说到他平生遭受的最大诬陷,是他为四川地震灾区捐赠了三个图书馆,却被网络推手诽谤为“诈捐”,引发全国声讨。灾区图书馆的受赠方不断提供反驳证据,却被滔滔声讨声所淹没。

正在他被谣言攻击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一封封温暖的信件从天南地北向他飞来。

北京的王蒙、天津的冯骥才、西安的贾平凹、宁夏的张贤亮、香港的刘诗昆、台北的白先勇、高雄的余光中。。。

他们的信件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有给三个图书馆的题词。

文中余秋雨老师还说了一件事。他曾经被一个文人诬蔑,说他的书中有大量的“文史差错”。这则言论被当时全国一百五十家报刊转载。但后来听说,当时有不少大学者在报刊上为他辩护。例如,经济学家张五常,作家倪匡,学者焦桐,评论家陶杰等。

由此,他相信了,高谊无声,越无声,越入心。

余秋雨先生的这两段经历,让我看到了文人相轻之外的文人相惜。

这些默默飞来的信件,学者们在报刊上的辩护,如寒冬里的一缕缕阳光,温暖了余秋雨老师的心,也带给我们读者深深的慰籍。

但我同时又在想,余秋雨老师不一定和所有这些文化学者都有很深的交情吧。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他们能够挺身而出,能够无条件相信他,支持他?这种文人相惜、这种高谊来源于哪里?

带着疑问,我突然想到余秋雨老师的另一本书《文化苦旅》,里面好像有我要的答案。

在《黄州突围》那一篇里,说到苏轼被贬黄州的原因是“乌台诗案”。

当时的苏轼已名满天下,他才华横溢,光芒万丈。自古英才遭人嫉,苏轼也不会成为例外。

他被一群文化官僚诋毁,说他的诗中流露出对朝廷的不敬,并对他的诗句做了上纲上线的诠释。

宋神宗将信将疑,不得已判了苏轼的罪。苏轼被长途押解,一路示众。途中他几次自杀未遂,入狱后他受尽折磨。

在他万念俱灰,一心求死之际,一线曙光出现了。

他的读者们,他的朋友们,一些文流们开始汇集起来为他说话,为他祈福。

一名狱卒得知他是大文豪,尽力照顾他的生活;被他造福过的杭州父老百姓,做道场求神明保佑他。

当朝太皇太后、当朝左相吴充、他的政敌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他的朋友范镇、张方平,都向皇帝请愿,希望宽大处理苏东坡。

在这种情势下,皇帝释放了苏东坡,将他贬至黄州。

通过这个案例,余秋雨老师给出的解释就是,文化感召力。

这些人,不管狱卒还是权贵,都在有意无意地验证着文化的感召力。就连狱卒给苏东坡每天准备的洗脚热水,也充满了文化的热度。

文化是什么?它为什么具备如此强大的感召力?

这是个大命题。我无法作答。

我只能推断的是,这两位古今文化名人的经历有其共通之处。

文采风流的苏轼,他的作品带给当世极大的精神享受和精神慰籍。他在诗文中展现的赤子之心、豁达情怀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拥戴和敬重。

现代文豪余秋雨老师,他醉心于中国千年文化的研究和传播,让世界看到了中华文明的璀灿。言为心声,文如其人。熟知他作品的人,对他的人品自是毋庸置疑。

他们对文化的贡献有目共睹,读者对他们的人品信赖有加。

在他们遭受苦难的时候,文化良知们出于自己的良心,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或者用自己的方式送去温暖和慰籍。

这些可能素未谋面的文化良知们,不约而同地在一个事件上仗义发声发力。我想,这就是文化感召力,也是文人相惜,高谊无声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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