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欣赏齐白石老先生的画:灵动的虾,自在的虫,翱翔的鹰……。看似随意涂抹,却笔笔传神,透出无限意趣。
很多人都知道,白石老人真正成名是在晚年。之前数十年的人生路上,老先生是怎么走过来的?从“粗木作”到巨匠,艰难程度超出常人想象。其实,每一个成功都不是偶然的。
出身“穷窝子”,体弱学“粗木作”
1863年,湖南湘潭,一个贫苦农家,降生了一个男孩,取名齐纯芝,亲人唤其“阿芝”。这个孩子就是后来,享誉海内外的画坛巨匠齐白石。
由于家贫,身为长孙的阿芝,只上了不到一年学,便回家帮忙干活了。农民家庭,最需要壮劳力。可是小阿芝的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父母让他学习木匠活。
十六岁的阿芝,在学手艺一年后,亲睹师父对别的木匠毕恭毕敬。原来自己学的是“粗木作”,等级与薪酬都低于“细木作”。
阿芝有个不服输的个性,“我也可以做细木作!”辞别粗木作师父,阿芝很快拜师学习细木作。其实就是雕花匠。
凡事追求完美的阿芝,“雕花”技艺越发精湛。他的技法很快超过了师父。当地经常有人请阿芝去雕花,他成了有名气的“芝木匠”。
临摹“芥子园” 大师将起步
也是机缘巧合,“芝木匠”在雇主家里,发现了一本《芥子园画谱》。这是一本教授文士绘画的图谱。阿芝心中大喜,借回图谱,每夜临摹。
对当时的工作而言,临摹图谱提升了他的“雕花”技艺水平。但,阿芝不满足于这一点。他心中有个朦胧的想法,一定要做得更好。
绘画有些名气的“芝木匠”,开始经常为人家作画。主要是画神像,一幅画价值近一个银元。比雕花更有价值,还相对容易。
恩师胡沁园 改变人生路
阿芝二十七岁时,遇到了他生命中第一个贵人胡沁园。这个人是当地有名的士绅,文化功底深厚,擅长作画。他主动收一个穷小子学画,就是爱惜人才。
恩师赐号“白石”,一个后来享誉海内外的名字,此时开始步入历史舞台。在恩师的安排下,白石先生开始学习文化课。他的悟性极好,又肯下苦功,几月写完唐诗三百首。让请来教课的老师叹服不已。
在恩师身边,齐白石眼界大开。他见识了古代画家作品,临摹八大山人,徐渭等人画作。从中汲取了大量养分。
在恩师的鼓励帮助下,他开始边学画,边卖画维持生计。终于,他的画被逐渐认可,他的生活有了些许改善。
齐白石一生感念的恩师,将他由画匠,变成了画家。他多次说过,没有恩师,就没有后来的齐白石。
“五出五归”画艺升 北漂幸遇陈师曾
齐白石四十岁时,有老友写信给他,请他去西安,为当地官员的小妾,当家庭绘画老师。齐白石犹豫不定,从未出过远门,不敢轻易踏出家门。
还好,他战胜了自己的怯懦,走水路,乘船三个月到西安。一路欣赏祖国山川风光,他的笔下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如此,他在近十年间,曾经五次离家远行,足迹踏遍祖国半个河山,五次归返家园。
这“五出五归”,让齐白石画作,更显出真性情。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确有道理。
民国初年,湖南匪患严重。在当地有了些名气的齐白石,时时担心被打家劫舍。终于听说他们要绑票“芝木匠”,齐白石仓惶逃跑。
本以为可以投奔老友,但兵荒马乱中,大家早已四散奔逃。不得已,齐白石只好暂栖法源寺。在这里,齐白石的生活陷入困境。
他的画风,不适合北京人的“口味”。他的八大山人冷峻画风,在这里遭到冷遇。他只好靠篆刻,养活自己。
就是这些风格独具的刻章,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齐白石生命中的第二个贵人,登场了。他叫陈师曾,有过海外留学经历,眼界开阔,画艺高超。
陈师曾不仅给了齐白石很好的建议,还亲自为他卖画。他带了齐白石的几幅画,到日本办展览,很快被抢购一空。画的价格也都在一两百元以上。
喜出望外的齐白石,在困境中见到了一缕光明。他的老妻和孩子们,还巴望着用他的薪酬,买粮食呢。
齐白石开始了又一次的画风改革之路,他自己戏称为“衰年变法”。临摹并创新,白石老先生渐渐重拾信心。一代大师的画作,开始被业界认可。陈师曾是将白石老人的画家身份,推向大师的人。
老去始为一教授 惺惺相惜忘年交
在齐白石老先生六十几岁时,有一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登门。这个人是青年画家徐悲鸿,是新任中央美专院长。白石老人生命中第三个贵人,出现了。这次来的目的是,请齐白石老先生出山,做教授。
刚刚海外学成归国的徐悲鸿,是被白石老人的画吸引来的。让这样一个“自学成才”的人当教授,在当时教授圈、文化界,引起不小轰动。反对之声没有停止过。
第二年,徐悲鸿辞去职务,白石老人也随之离开教授岗位。直到1946年,事情过去近二十年,随着徐悲鸿再次就职美专院长,八十多岁的白石老人,才重又当上教授。
齐白石与徐悲鸿,两位画家,一对忘年交。徐悲鸿同样是伯乐,将白石老人推向了画家学术界的更高峰。
直到此时,八十多岁的白石老人才过上平静的晚年生活。不用为生计发愁,事业蒸蒸日上。画风趋于成熟,同时还在不忘每日成长。
白石老人幼年的“穷窝子”乡村生活,成了他画中取之不尽的素材。任何一只小虫,都可以入画。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生物,极为传神。有的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蝉的翅,蜂的毛……。
齐白石老人的事例告诉我们,成功不怕晚,只要你肯坚持。上天不会亏待一直在努力,不屈不挠的坚持者。不懈追求,会有好运在等待。他的三个贵人,就是被他不同时期的“光芒”吸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