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豪门家宴 功在餐外
蔡婧见蔡健和虹颐说着聊着走进餐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暗思看来他们聊得还是不错,又见蔡健穿着飒拉T恤配了一条运动裤人显得精神便看了一眼待立在远处的李彤，算是赞许。
蔡婧紧走两步迎上虹颐，道：“虹颐，在园子里转累了吧，快把风衣脱了，坐下歇会品口茶歇歇气咱用餐。”蔡婧说着从虹颐手里接过风衣递给了佣人。
虹颐一眼看见餐桌中间摆放的月季团花，道：“蔡姨，您真是细心，知道我喜欢月季花，您就插摆了这许多漂亮的月季。”
“哪里呀，虹颐，要说这还是蔡健提醒的，他就将你们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清楚。”蔡婧说着，引着虹颐坐了下来。
蔡婧知道李长学的家风是不许奢侈浪费，培养的李虹颐身上也有许多李长学的影子。蔡婧担心摆一桌子吃不过来的东西引起李虹颐的反感，故特意嘱咐了李彤一番。
李虹颐一落座，佣人立刻上好了盖碗茶，自然是李虹颐喜欢喝的花茶。蔡婧陪着李虹颐呡了口茶，道：“李彤呀，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快上来吧。”
“我听说虹颐姐姐老家是滨海市，自然准备的是滨海市风味美食啦，还请虹颐姐姐给品鉴一下，我们好有个努力方向，日后好让虹颐姐姐满意呦。”李彤说话言简意满含而不露，一句好有个努力方向让人回味无穷。
佣人将第一道美食“蛋卷大虾”端上了桌面。说来这蛋卷大虾的做法并不复杂，就是用鸡蛋和豆面摊熟的薄饼卷上用特制汤料煨好清蒸的大虾。这蛋卷大虾被切成片或段或筒，配着十三种蘸料一起送了上来。李虹颐看见有一晶莹的贝壳形透光瓷碟中，摆放着颗粒圆润饱满色泽乌亮光滑的鱼子酱，这鱼子酱足有200克。李虹颐当然知道这鱼子酱价格不菲，这道美食说是蛋卷大虾不如说是大虾拌鱼子酱更准确。李虹颐知道蔡姨为招待自己或说是为了儿子真是用心良苦，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李虹颐道：“蔡姨，这是俄罗斯黑珍珠鱼子酱吧？这鱼子酱对温度这么敏感，多费事啊，我一个后辈给您添麻烦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呀。”
“虹颐，你这是哪里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巴不得你天天来，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虹颐快尝尝吧，一会这鱼子酱该不鲜了。”蔡婧说着要动手给李虹颐的虾片上添鱼子酱。李虹颐手快抢先为蔡婧拌好了虾片鱼子酱，送到蔡婧的手上。李虹颐又朝蔡健道：“你会不会弄，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这吃还不会。”蔡健说着将舀到勺的鱼子酱用舌尖舔到嘴里，惬意地享受鱼子酱在嘴里爆裂爽滑的美感。李虹颐瞄了一眼蔡健公子哥模样，心中叹了一口气。
李虹颐这不易觉查的一瞬也没能逃过蔡婧的眼睛.蔡婧道：“蔡健，你今天和虹颐聊，有什么启发？”
“我我和虹颐聊得好，和虹颐在一起时没有幻听，感觉跟正常人一样。”蔡健是实话实说，怎么感觉的就怎么说，没有丝毫的心机。
蔡婧暗道，傻儿子，你怎么就连顺口说好话也不会呢？一口一个跟正常人一样，这能让人看得起吗？蔡婧无奈的暗自叹气。就听李虹颐道：“蔡姨，我看蔡健身体挺好的，就是瘦一些，瘦可以加强锻练嘛。今天他在园子里又是背诗又是背佛教偈语的，思维上行。”
“都是成年人了，背个学龄前儿童都会背的东西，有用吗？”蔡婧郁闷地说。
“蔡姨，那不是的。学龄前儿童背的是字面。蔡健是在我有感而发说月季花语时用那偈语来回答我，这实际上是表明了蔡健的一种心境，一种理解，一种信心与决心。蔡姨，我从蔡健的话语里听出了蔡健有一位对他关怀入微的母亲，更看到了母爱的伟大。”
蔡婧闻听虹颐如此说，苦笑道：“你小嘴甜甜的，就哄我吧。”
李虹颐的一句母爱伟大，实际上深深地刺痛了蔡婧内心的苦楚。蔡健从小就失去了父爱，甚至连他父亲的一点点信息都无法跟蔡健诉说。蔡健年幼时因此被同学调笑欺负患了精神分裂症。蔡婧负有深深的内疚，她感觉对不起孩子。她从蔡健的小时起就想给蔡健双倍的爱。园子里的观音阁、月季园，太湖石……蔡健要什么就给什么，不仅不吝啬巨资就是再困难也想办法给儿子办到。
蔡健患了精神分裂症，蔡婧的苦恼远超儿子本人。她带着儿子访遍了名医，但哪个名医又能变出来一个父亲呢？蔡健的病治不好，蔡婧又只好求救寺院。寺院的得道高僧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超级的心理医生，也可以说是超级的心理老师。佛法博大精深，在育人教做人方面怕没有人能超过高僧了。为此蔡婧专门跑过不少的寺院，为儿子寻找合适的高僧。
蔡婧深知蔡健不会再有真正朋友了，李虹颐是蔡健唯一的朋友，而且将是蔡健人生旅途上不可或缺的朋友。李虹颐在蔡健的心中有无可替代的位置。蔡婧知道李虹颐大学毕业回来后就费尽了脑力。她先是调养开导蔡健，让蔡健恢复到最好的水平。她想到李虹颐的家中去请李虹颐，又怕金胜男阻挠。她权衡再三还是直接找李虹颐……。蔡健的年年月月日日处处都含着蔡婧的心血，都含着蔡婧的良苦用心。蔡婧内心的苦楚，经历的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李虹颐见蔡婧默默的一时无语，不知蔡婧在想什么，便转而问道：“蔡姨，是不是我说的不对呀。”
“虹颐呀，哪里有什么伟大呀，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吧，哪位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啊。我这辈子就喜欢你和蔡健了，这秉性改不了了。光顾着说话了，李彤还有什么好吃的呀。”蔡婧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胸口朝李彤喊道。
“来了，来了。虹颐大姐爱吃水晶包，我特准备了什锦水晶包，有鲍鱼、海参、海蟹、海鳗四种海鲜的；有羔羊、牛舌、鸡翅、鸭胗四种荤的；有韭黄、紫菜心、山胡萝卜、山蘑四种素的。每屉十二个一个一种馅呦。”李彤说着打开佣人送上来的精致典雅的竹笼屉，里面的水晶包晶莹剔透，透过薄薄的皮儿似乎能看见里面的馅，包子的褶儿细致匀衬整齐。
“蔡姨，这水晶包像工艺品似的，我都不舍不得吃了。蔡姨，这太费事了。”
“哪里呀，仅给你准备了一些小吃，你好久没到家里来了，本应请你吃大餐的。快尝尝吧，看看我家厨师做得怎么样，你要是爱吃，欢迎你天天来吃。我现在也想通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就照顾你和蔡健。”蔡婧说着要亲自给李虹颐夹水晶包。李彤见佣人手脚不够麻利，将李虹颐面前的食碟，蘸料等没更换到位，便主动过来帮忙。李彤一动手又有佣人上前。
李虹颐见蔡婧及佣人们如此溺爱自己自是感动，当然她也感到了蔡婧为儿子所费的良苦用心，对蔡婧的话中话李虹颐也是能理解的。李虹颐深知蔡婧在事业上是成功的，但在家庭生活上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惨的连蔡健的生父是谁都无法跟蔡健诉说。蔡婧几十年来默默地承受着心中的苦涩，她在家人面前是一位对子女关怀入微的母亲，在外面她努力掩饰孤儿寡母的形象以铁娘子面目示人。可现实是无情的，若大的生物医药集团面临着后继无人，蔡婧别无它法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李虹颐心中暗道，无论是为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蔡健，还是为了不辜负蔡婧的一片苦心，自己都应帮帮他们娘俩。李虹颐道：“蔡姨，我当然想吃了，可我父母年岁大了，我不得不顶岗啊，有时连家都回不了，有时就是回到家也都很晚了。蔡姨，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不当说的，你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蔡姨，您应当对蔡健放手，应当让他去公司好好厉练。”
蔡婧闻听，心中暗道，我何尝不想让他去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产业早晚都是他的啊。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蔡婧清楚自己儿子的状况。这么大的一个现代化企业，每天有千头万绪的事情，一个错误的决策就可能带来成千上万的损失，甚至是灭顶之灾。这个担子蔡健怎么担的起来。
李虹颐见蔡婧沉思又道：“俗话说熟能生巧，天才做不到的事，勤劳可以完成。蔡姨，咱可以不期盼蔡健成为天才，但我相信蔡健只要动起来，杂念就会越来越少，成功的经验就会越来越多。精卫一微物，就念填海平。蔡健只要持之以恒，何愁他学不会，我看好他。”李虹颐不是说虚话，她和蔡健自小一起长大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扑素情感，她是真心希望蔡健能克服病魔好起来。
蔡婧明白虹颐的心境，她是真心的希望蔡健好。但她必竟多年没跟蔡健在一起，她对他的病情并不了解。蔡婧心里清楚现在要是让蔡健去管理一个企业是不可能的。但虹颐如果能陪着蔡健，能帮着蔡健，那就是另外一种光景了，以虹颐的聪明和才干，背后又有李长学，金胜男的支持和指点，挑起生物医药的担子肯定没问题。
此时蔡婧听着看着从小就聪慧的李虹颐，心里燃起的希望越来越炽。李虹颐无论是才识还是敢做敢为的作风都是蔡健远远无法比拟的。暗思自己要是真的有这样一位儿媳妇就好了，不仅蔡健有救了整个家庭也有救了。蔡婧试探道：“虹颐呀，那你看，让蔡健从何入手呢？”
“就从公司的全面质量管理入手，全面质量管理“横的方向”牵扯到公司的所有部门，“纵的方向”牵扯到公司的所有流程。蔡健如能抓好全面质量管理，日后就能管理好一个企业。”李虹颐说的很肯定，带有斩钉截铁的味道。
“我从没干过，我怎么干得了。再说谁会听我的。”蔡健没敢大声说，小声嘀咕道。
“蔡健，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你一干就知道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再说你别无选择，你母亲年近花甲了，你是家里的独子，你不分担母亲肩上的担子谁来分担。蔡健你不要低估了自己，你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你就以董事的身份出来管事。实在不行，你第一天上班我陪你去，看谁敢不听。”
蔡婧听着李虹颐的言语，感叹李虹颐真是不怕事不怵事有着一股冲劲而且思维缜密，心中是格外的高兴。但蔡婧心里知道，公司内部各种利益关系错踪复杂。李虹颐去帮蔡健是有巨大风险的。但蔡婧还是横下心道：“虹颐遇事思维缜密，做事果断，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好闺女感到高兴。蔡健，你应当好好向虹颐学习，虹颐能陪你但你不能处处依赖虹颐，自己要早日挑起大梁来，让妈妈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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