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 叶公问孔子于子路章

葉公問孔子於子路,子路不對。子曰:「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

《论语集注》

葉,舒涉反。○葉公,楚葉縣尹沈諸梁,字子高,僭稱公也。葉公不知孔子,必有非所問而問者,故子路不對。抑亦以聖人之德,實有未易名言者與?

未得,則發憤而忘食;已得,則樂之而忘憂。以是二者俛焉日有孳孳,而不知年數之不足,但自言其好學之篤耳。然深味之,則見其全體至極,純亦不已之妙,有非聖人不能及者。蓋凡夫子之自言類如此,學者宜致思焉。

《论语或问》

圣人不是有所因为甚事了如此,只是意思有所愤发,便至于忘食;乐,便至于忘忧,至于不知老之将至。

如今不必说是为甚发愤,或是有所感,只理会他忘食忘忧。发愤便至于忘食,乐便至于忘忧,便与闻韶不知肉味之意相似。

《论语新解》

叶公:叶,读舒涉反。叶公,楚大夫沈诸梁,字子高。为叶县尹,僭称公。

子路不对:叶公问孔子之为人,圣人道大难名,子路骤不知所以答。

云尔:尔,如此义。云尔,犹如此说。

此章乃孔子之自述。孔子生平,惟自言好学,而其好学之笃有如此。学有未得,愤而忘食。学有所得,乐以忘忧。学无止境,斯孔子之愤与乐亦无止境。如是孳孳,惟日不足,而不知年岁之已往,斯诚一片化境。今可稍加阐释者,凡从事于学,必当从心上自知愤,又必从心上自感乐。从愤得乐,从乐起愤,如是往复,所谓纯亦不已,亦即一以贯之。此种心境,实即孔子之所谓仁,此乃一种不厌不倦不息不已之生命精神。见于行,即孔子之所谓道。下学上达,毕生以之。然则孔子之学与仁与道,亦即与孔子之为人合一而化,斯其所以为圣。言之甚卑近,由之日高远。圣人之学,人人所能学,而终非人人之所能及,而其所不能及者,则仍在好学之一端。此其所以为大圣欤!学者就此章,通之于《论语》全书,人圣之门,其在斯矣。

叶公问子路:“你们先生孔子,究是怎样一个人呀?”子路一时答不上,回来告先生。先生说:“你何不答道:‘这人呀!他心下发愤,连吃饭也忘了。心感快乐,把一切忧虑全忘了,连自己老境快到也不知。’你何不这般说呀!”

《论语注疏》

孔曰:“叶公名诸梁,楚大夫,食菜於叶,僭称公。不对者,未知所以答。”

[疏]“叶公”至“云尔”。

○正义曰:此章记孔子之为人也。“叶公问孔子於子路,子路不对”者,叶公名诸梁,楚大夫,食菜於叶,僭称公。问孔子为人志行於子路,子路未知所以答,故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者,孔子闻子路不能答,故教之。奚,何也。言女何不曰,其孔子之为人也,发愤嗜学而忘食,乐道以忘忧,不觉老之将至云尔乎。

○注“孔曰”至“以答”。

○正义曰:云“叶公名诸梁,楚大夫,食菜於叶,僭称公”者,据《左传》、《世本》文也。名诸梁,字子高,为叶县尹。楚子僭称王,故县尹皆僭称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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