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们都死在十七岁

我今天出院。

我有挺严重的焦虑症，心理有很大的问题，所以在病院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我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人，形形色色的人，人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也包括我自己。

我也讨厌我自己。

进院的时候我十四岁，我爸硬是给我找了心理医生，隔三差五来问候我，还有补习老师。

他们尽量装出我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但是我知道他们多多少少有点怕我。

毕竟我会发疯。

出院后进了一所新学校。

新的班级，我十七岁刚好高二。

我爸花了很多钱我才进去的，一般学校也不会收我这种学生。

学校说尽量不让别的学生知道我的事情。

尽量让我正常上学。

我抬头，笑着看着校长，校长也笑着回应。

我进教室的时候，班上安静了，都看着我，毕竟高二转学，虽不陌生，但也不多。

我叫白马。

我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往下扫了一眼，大家都没什么反应，有双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轻轻一瞥，是个女生。

眼里全是打量。

我随便找个位置准备坐下。

她突然举手。

老师我旁边是空的，新同学来我这吧。

我不太习惯这种关系。

讨好？谄媚…

我一坐下，那女孩就开始自我介绍。

你好，我就陈小蝶。

我没应她。

我本来就不习惯和陌生人呆一起。

哇，你好白啊。

我心里清楚，我在病房里呆了那么久，基本上没晒过太阳，白很正常…

她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发现我总是不回应她，她就停止了。

我去厕所的时候，有个女生偷偷给我塞纸条。

别去陈小蝶家，千万别跟她太近。

我把纸条扔了。

我不欺负别人就算了，她算什么。

洗完手，反头，就看见陈小蝶盯着我。

有病。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很大，嘴角勾起，像只狐狸。

笑起来更像。

我知道她接近我肯定是有目的的…

这女孩看起来不简单。

有趣…

三天后，她邀请我去她家玩。

我答应了。

进门的时候，她爸爸笑眯眯的，这表情好像她第一次见面打量我的表情。

她爸爸让我很不舒服。

然后她留我吃饭，还问我可不可以陪她一起睡觉。

我勾起嘴角。

好啊。

她说他爸妈晚上要出去应酬，她有点害怕。

睡觉后，陈小蝶看我睡了，蹑手蹑脚走了，夜色无边里，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

酒味很重，往我床边走来。

我心里明了几度。

原来这就是你接近我的原因啊。

不过你认错人了。

我趁着夜色，走到窗户旁边，他爸爸果然也跟过来了，还问我睡的好不好。

我强忍恶心，然后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悄无声息。

砰。

他摔下去了。

我心里失衡，说不说高兴难过。

然后躺在床上，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爸爸的尸体被发现了。

她红着眼睛上学，我在她旁边，也装成被吓到的样子。

她心里有鬼自然不会多问我。

我说的无非我睡死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挑不出刺来。

他爸爸喝了很多酒。

被视为不小心摔下去的意外事故。

我想陈小蝶，她也是帮凶，她妈可能也是…

这样的家庭，真吓人了，比我个神经病还恶心。

我肯定会报复她的。

毕竟她想把我送到他爸那里。

她是婊子，我是疯子。

一个月后，我把她害过的女生一一报复在她身上。

她吓死了。

然后心里承受不了，跳楼了。

我最后还是回了病房。

我可能要一辈子呆在那了，我不适合接触学校和社会。

我们都死在十七岁。

梦碎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