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走过的就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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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走过的就是路

      今天斗胆说句话:脚走过的就是路。

      八十年代,我在邻居家一间黑暗屋子的墙壁上,看见过一副模糊的图画,图画的最下方写了一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讲,那屋子,那墙壁,黑暗到有点恐怖,但不知怎的,这句话却印在了我的记忆里,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的我,甚至以后的好多年都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真正读懂它,还是在我已经为人母,为人师之后了。

        今天,我却斗胆给了路一个自己的定义。

        第一次答应朋友之邀,一起回他们乡下老家玩,我们的行程计划是先在老家享用农家饭,然后去附近的宝峰寺看看。听说宝峰寺还有和尚,寺庙附近还有一汪永保恒量的神水,我便有了强烈的拜访欲望。吃饱喝足,看见投进来的阳光已经发红,我们一行四人便出发了。

        朋友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山熟路熟,因此在前作向导,我们根本不用担心,甚至根本没有设想会遇到什么的状况,寺庙嘛,无非就是拾级而上,参天古树下,安详的掩着柴门,烟火气味弥漫,佛音悠远飘荡。

        我想错了。

      从人家窑洞顶上走过,不出百米,就“进山”了,茂密而枯黄的野草比我还高,脚下踩到的野生的酸枣刺,根本没有上山的路。可怜我就穿了件半长的牛仔连衣裙,一个夏天都没有晒过太阳的胳膊腿儿,赤裸裸的暴露着,细皮嫩肉毫无躲藏之处。原以为忍忍,很快就会走上通往寺庙的正道,可谁知,越走草越深,刺儿越尖,胳膊上、腿上被划了好几道红红的血痕,汗水一渍,钻心的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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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来问,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正道,要这样子翻过两个山头才可见到真佛,回头看看,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爬上来的,只是满眼茂密的野草。怎好拂了朋友的好意,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嘴上豪气不减:没事没事。腿上的划痕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疼,离目的地也好像越来越远,因为常年没有人过往,毛草更是越来越密,越来越高,好容易折了一根手指粗的小树枝拨开毛草开路,每一脚踩下去之前,都要仔细辨别是否会踩空,会不会被刺到,只有看着前面朋友的肩膀和脑袋,才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我第一次亲临真正的荒山野岭。

        专心于安放两只脚的时候,倒不觉得害怕,等汗水流下来眯了眼睛,停下擦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伸手可触天的地方,四周全是山,全是草,全是刺,如果不是看见远处一处被采掘的山头,我会以为这里就是传说中那与世隔绝的地方。往下看,还真是惊心动地的高,双脚紧紧并拢,站在大山的陡峭的斜面上,恍然:立锥之地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身后的人,看得见肩膀和脑袋。

        打着赤膊,裸着秀腿,终于来到宝峰寺门前,这是野草最茂盛的一片地方,可是,仍然只是茅草,没有一棵参天古树,石块堆起的简陋门柱,歪歪扭扭的簇拥起一块黑色的门匾,上面书写:宝峰禅寺,没有围墙,没有大殿,没有香炉,只有数十块各样石块潦草的躺在草丛深处,两空危窑紧锁,里边是否有佛,不得而知,对面是伙房,没有门,探头进去,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朋友眼力好,看见半个南瓜在那蔫蔫的。其余便什么也辨认不出,顿时感觉恐怖阴森,赶紧返身出来,才听到细微的佛音悄悄的唱着,循声而去,竟然是两个红色的太阳能小音箱在唱,莲花样的,这才有了寺庙的感觉。

        回程,朋友带我们避过来时的山头,一路披荆斩棘,又是两个山头的路程,艰辛自不必说,当我汗流浃背,双脚再次踏在平坦的地面上时,第一感触便是:这山上本没有路,我的双脚走过的地方,那便是路!

      是的,脚走过的就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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