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丽: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读《王阳明》有感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抚案合上《王阳明》,不禁感叹……

        王阳明的一生,既有经世致用的抱负,又有淡泊隐逸的情怀。

        他的“良知说”,既有儒家的天性之诚,又有道家的本然之真。

        11岁入学私塾,立志读书做圣贤;15岁出游居庸关,已有经略四方之志;26岁精研兵法,关心边防用兵之事;36岁龙场悟道,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谪官龙场,是阳明坎坷人生的最大灾难,也是促其悟出圣人之道的大事因缘。随后的人生,他“武功足以定乱,文治足以兴邦,学说足以化民,言论足以导俗”,达到了儒家的“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境界。

        他的一生艰辛坎坷,满地荆棘。几番磨难,几经生死,救世济民的儒者胸怀从未改变。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污浊的社会,冷酷的现实,险恶的官场,丑陋的小人,茫茫黑暗,何处光明?遍体鳞伤,何处遁形?只能点燃自己的内心,用良知和行动的火光穿越一切黑暗,怀揣着成圣成雄的理想,慷慨前行,在走过的路上洒满光辉。

        最初,对他的敬佩是因为:他总能用最小的代价做出最大的成功。读完这洋洋洒洒的几十万字,我才明白并非如此,他会为了有效的事情,做很多看似无用的功夫,那么多心血,那么多精力,统统石沉大海,杳无回音。努力却没有回报,人往往会选择放弃,可王阳明选择了坚持。在不断被排挤、被打压下,拖着满是病痛的身躯,依然尽心尽力、为国为民,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理想、坚定、信念、热忱,总有一种精神让我们泪流满面,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奋勇前行……

        王阳明的身上除了有儒家的舍身取义,还有道家的恬淡冲和。在功与过、荣与辱、达与穷、浮与沉之间,他能做到应物而不为物所累,顺情而不被情所扰,入世而不被世所困。他用一生的磨难,领悟到人生的进退之道和生命的安顿之法。这是一个人在历经百死千难之后,心境的空明和澄澈。就如同春天的溪流,洗涤着严酷仕途中的忧思焦虑,让他以自在无碍的胸怀去化解命运的跌宕起伏。 

        他的一生反对各种外在的形式,注重生命“自然本真”的存在。29岁那年,他猛然间觉得辞章之学只是些 “无用之虚文”,就毅然割舍了;31岁那年,他在静修后意识到“导引术”只是“簸弄精神,非道也”,又决然摒弃了;后来又一再抛弃外在的权位名利,在功业卓著时多次请辞,归隐还乡。这种淡泊真朴的情怀,实在令人仰之,慕之,赞之,叹之!

        阳明先生的“致良知”,也是要致力发现人真实的本心。他说:良知很简单,只要抹去私欲杂念的浮尘,就能找到。道理浅显如邻里乡间、茶余饭后的家常闲谈。在他眼中,只要一念向善,心存良知,凡夫俗子,皆为圣贤。真正的修行就在竹针麻线的生活中,就在纷扰混乱的尘世间。“致良知”如同一轮皎洁的明月,照彻我们蒙灰的心灵。

        晚年的王阳明,乡愁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忧伤。他以肺腑之言表达对故乡的刻骨相思。“独夜残灯梦未成,萧萧总是故园声”,令他魂牵梦绕的依旧是故园的风竹。羁旅之情和思归之心坦露无遗,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四处奔波、南征北战,在身心疲惫时,他只想回家。人命何促,魂兮归来,天涯浮云,梦还吾乡。他要还的是灵魂之乡。 

        遗憾的是,王阳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奔波在回家的路上。他病逝于离家千里之外的江西,一叶扁舟,波心荡漾,他望着家的方向,脸上现出一丝微笑。不知他是否想起了那棵竹子,18岁曾在亭前格过,36岁曾在龙场悟过的竹子,依旧迎风珊然,风止籁静。既能直节守操,又能虚空涵通,既可出又可隐,散发着儒家圣者的气象和道家智者的超然。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看到竹子,就想起王阳明。

       此心光明,世界光明。


                            转自“中学教学参考河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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