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经典《大学》学习录:19(根据康熙皇帝听课讲义《日讲四书解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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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心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这一章是解释经文“正心、修身”的含义。

曾子讲:“圣贤在经典里言说,修身在于正其心,身是以心为主宰的,身不修都是由于心不正的原因。心还没有感应外物之前,其状态是湛然无物的,原本就没有不正,一旦有所执着,则就会失去了它湛然之初的状态,而不得其正了。比如心执着于怒而有所愤恨,则此心就被愤恨所牵动而不得其正;比如心执着于畏而有所恐惧,则此心被恐惧所移动而不得其正;比如执着于喜而有所好乐,则此心就会沉溺于好乐而不得其正;比如执着于忧而有所忧患,则此心苦于忧患而不得其正。盖愤恨、恐惧、好乐、忧患,都是人心的作用,这个作用对人来讲还不能不存在。如果事情来的时候,顺应着这个事情并且也不失其当然的准则去做,那么这个心虽然是经常使用而未尝不正。但是,如果事情一来,触及到情欲而又任其发展,情欲旺盛而不能自主,则此心必受牵累而不得其正。心不正,而身岂能够修呢?所以说心是身之主,必须常存于内不使它外弛,这样身体的各个部分才会奉行自己的职责,没有不恰当的。如果心有所执着,便被牵引而去,就是心不在了;心既然不在,那么人在平常的日用之间就会变得茫然、暗昧而无主了,所以说目虽视,却看不清外物的样子;耳虽听,却听不清外界的声音;口虽食,却不知食物的味道。盖视、听、食,是身的作用,而见、闻、知味,则是心的作用。心一旦不在,而在一身之中和心的关系最密切和最重要的部分,都已经各失其职了,如此这样,想要身去修,又能得到什么呢?如果这个知不能够正心,是断不能修身的,经文里所以说的‘欲修其身先正其心’就是以此为准的。”

盖心本自虚明,而为物欲所牵引,所以就不能自主了,以这个不能自主的心而想要进行表达、建议、裁决等等事务,又怎么可以呢?所以有天下国家者想要正心修身以作为出来治理国家的根本,则应静而存养,动而省察,时时也不容许自己放宽对自己的要求。

张居正讲:这一章是解释经文正心修身的意思。忿懥,是心里恼怒。恐惧,是心里畏怕。好乐,是心里喜好。忧患,是心里愁虑。有所,是有那一件事在心里执着,如不当怒而怒,或虽当怒,却又怒的过了,留着这一件恼怒的事横在胸中,便是有所忿懥。下面三句,都是此意。曾子说:“经文里面所说的修身在正其心,盖言心是一身的主宰,而心体至虚,本来就没有一物存留,一有所着,则心就被此物所牵累,而不得其正;着于怒的一边,而有所愤恨,则心被愤恨所累,而不得其正。着于畏的一边,而有所恐惧,则心被恐惧所累,而不得其正。着于喜的一边,而有所好乐,则心为好乐所累,而不得其正。着于忧的一边,而有所忧患,则心被忧患所累,而不得其正。”盖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乃是心的作用,人情所不能免。但这四项在人,本来就具有理所当然的准则,如果能随事顺应着去做,而各自又符合事情其中的准则,此事一过,即已化掉了,而不存留于心,则心的本体,湛然常虚,如同明镜一般,何累之有?唯有其欲望发动时,情欲旺盛,或发之过当,而留滞于心,则就像明镜上沾上了尘垢一样,由于这个原因,此虚灵之体被其所累,而不得其正。心不能正,而想要身修,这样岂能得到呢?下文的视听饮食的失其职,就是身不修的地方。“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是承上文说的,人心为一身之主,必须心这个君主泰然,而后此身体的各个部分才会听从命令,各司其职,如果有所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则这心就被那一件事牵引去了,不在里面了。心既不在,则眼虽看着,也如不见,耳虽听着,也如不闻,口内虽吃着饮食,也不晓得是什么滋味。盖目之于视,耳之于听,口之于味,都是我身的作用;而所以能视,所以能听,所以知味,都是我心的作用。所以,心不在,而身体的各部就都失去了职责。这样就是心不能正,身就不能修。“此谓修身在正其心。”这是总结上文两节的意思,说人心有所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就会心不得其正,虽然视听食味就在眼前,尚且不能辨别,更何况在出入起居、应事接物方面,这样岂能得其理?可见心为一身之主,不能正心,必不可以修身。经文所谓的“欲修其身,先正其心”,意思盖如此。君子诚能静而存养,动而省察,务使此心湛然虚明,随事顺应,而喜怒忧惧,各自符合各自的准则,则心正身修,从而达到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在这个过程中也都能得心正这个道理,何止是在视听食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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