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只会吵架,现在也是。”冰冷的没有生命的话语就这么充斥在耳内,一年半的感情换来的结果就是除了争吵,毫无回忆。
“原来我们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没有别的了。”
“我们以后少说话吧。”
以后,还有以后么?没有以后了!
从毕业到就业再到现在,我们确实有过争吵,但两个人的回忆同样也有开心的,美好的一面。我原以为我们熬过了毕业分手季的魔咒,就可以好好的一直走下去,可完全没有想到,我们熬得过定律却熬不过命运。
记得刚认识那会我大四,刚刚参加完考研的大军,而你已经步入工作岗位多时。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一个歌房,我是在室友的带领下一不小心就闯入了你的世界。
那个时候的你,正很用心地唱着歌,我不记得那会你唱的是什么,但我记得你唱的很好,也很用心,因为你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刚从你身边走过的我。
你一连唱了好几首,是公认的好嗓子,你的声音让人觉得干净,特别适合那种空灵安静的歌曲。我就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你唱的好的时候同伴们都会给你鼓掌喝彩,但我没有,因为我不想打扰你。
等你一曲终了,你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咦?新朋友?”
“是啊,我室友。”
“哈哈,你还有这么文静的室友藏着掖着呢。”
“那可不,人家典型的乖乖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学四年一心全在学业和部门协会上了,你们可别吓坏了人家,人家到现在连一场恋爱可都没有谈过。”
“哇哦,那岂不是可惜,大学不嗨皮,以后出了社会会吃亏。”其中一个男性朋友打趣道。
“你懂什么?以为都像你似的大学不是补考就是清欠?人家是拿国家奖学金的人好不好!”室友推开打量着我的那个男生,“你快把你的脏眼挪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带出来,我说,你逗我呢?”
“这不是这妹子刚考完研嘛,一年到头都没有出来过,我带她出来放松放松。”
“小妹妹,你可得小心,这里面的都是人精呢。”另外一个体型偏胖的男生笑着对我说道。
被这么多人盯着,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避的目光将头低下,“大家好,我叫子衿是晓丽的室友。”
“子衿啊,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哈哈哈。”之前被晓丽推开的那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笑着说道,“不过不用这么拘谨正式,我们都是大老粗,大家玩的开心就好,你看啊,我叫张凯,那个胖子你就叫他胖哥,那个,”张凯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你说道,“叫亮子,在点歌台的是小伟,然后旁边的那个女孩是他女朋友。”
“你们好。”我对着大家笑着点了点头。
“那这就算认识了哈,你好好玩着。”张凯跟我交代了几声就拿着骰子跟朋友们玩去了。晓丽拍了拍我,“我也去玩了哈,你自己想吃啥吃啥,想唱歌就去唱歌。”
“好。”我虽说答应着晓丽,但却并没有动身,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的一侧,很安静地存在。
“喝点饮料吧。”你走过来,递给我一罐未开封的果汁。
我伸手接过来,“谢谢。”因为并不渴所以没有马上打开来喝。
“怎么?怕我在饮料里下药么?”
“啊?”一开始我没明白你在说什么,后来看着你盯着我手里的饮料我恍然大悟,“不是不是,我只是还不渴。”
“这样啊,好吧。”你端起自己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在我的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赶紧挪开了点位置,一是为了不挤着你,而是因为我不习惯跟异性坐的太近。
“你很怕我?”
“没有呀。”
“毕业了没?”
“还没呢,不过也快了,还有半年。”
“嗯嗯。”
我们两的对话就这样停顿了,因为不想太尴尬,我试着找些话题,“你的歌唱的很好听!”
“哈哈,谢谢。”
看着你见怪不怪的样子,我想这种赞美的话你应该听过很多了,“是不是经常有人夸你唱歌好听?”
“怎么说呢,有过很多。”
“也是,很少听人唱的跟你一样好。”
“你喜欢我刚唱的那些歌么?”
“喜欢啊。”我想都没想,很是肯定地说道。
你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也让人觉得很干净与灯红酒绿的酒场仿佛有点格格不入。我侧着目光打量着你,你头发很短,干净利落,眉毛比较浓厚,但是眼睛不算大,所以浓眉大眼用来形容你也许并不合适。个子不算高,说话的音调也不高,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那种比较普通的模样,可是当你盯着人说话时,却能让人不得不全神贯注起来。
就短短的对话里,你已经将杯中的酒喝了个见底,突然你转头看向我,“去唱歌吧。”
“我不怎么会唱歌。”我因为觉得不好意思便拒绝着。
“没事我带着你唱。”
你起身去点了一首男女合唱的歌曲,将其中一个手麦递给了我,那是我第一次跟男生合唱歌曲。
后来,你我便经常性地在手机里聊天,你会关心我的学业,也会问问我的心情。考研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我心里是奔溃的,痛苦也好,不甘也好,觉得丢人也好,总之我整个人的气压都特别低。
你知道后,也没有说过多安慰我的话,你只是说,“你把耳机戴上,我唱首歌给你听。”
等我从考研失败的阴影里出来,那就是开始面临找工作的事情了。我开始准备着各种事业单位与各大国企的招聘考试。找工作的那段时间,压力也是很大的,虽说时间上的压力并不是特别大,毕竟还有很多可以活动的时间,但是心理上的压力很大。
对父母而言,上了一个好大学,就得有一个好单位才能配得上,而在他们眼里的好单位只有大型国企才是好单位,这就意味着,我必须要从成千上万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才能拿下一个席位。
那个时候的我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而你变成了我压力寄托的最大依靠。
“你最近都玩什么呢?”你轻声细语地问着我。
“跟晓丽她们玩游戏。”
“啥游戏?”
“王者荣耀,”突然我兴奋地跟他说,“要不你也来玩吧?”
“我不玩那个,但是我看我同事他们在玩。”
“那你也来玩啊,正好没事的时候放松下。”
“我很少玩游戏的。”
“玩一下嘛,就当作陪我玩。”
可能因为我天天在你耳朵边念叨,很少玩手游的你也就下载了这款游戏,对了忘了说,那个时候我们刚确定关系,所以你总是什么都依着我的。
玩游戏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我们一边连着麦,一边一起打着游戏,好像可以暂时把一切的压力都抛却到脑后。那会我们很开心,什么都说,什么都跟对方分享,在游戏里也总是出双入对,就连与你同事也知道了我的存在,有时候你会拉着你同事跟我们一起打匹配。我能够从你这边听到你同事因为对面偷塔而气恼的骂声,也能听到你跟对方对战时输掉的不甘声,还能听到你提醒我,“老婆别过去,他们躲在草丛里呢。”
生活的点滴都在这一言一语进行,也许琐碎,但却真实美好。所以当你说我们之间只会吵架的时候,我真的不能理解,当初的美好竟能被你遗忘的如此干脆。
时间总在不断推进,很幸运,过五关斩六将的我终于拿到那世界五百强大企业的聘用通知单,而你却因为不满公司的制度选择离职面临着待业的危机。
因为我工作的事告一段落,所以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你身上,你不高兴的时候陪你聊天打游戏,你牙疼的时候叮嘱你该吃什么药,帮你查原因,怕你老跟别人出去喝酒没个限制。对,因为你离职,所以你回家了,那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见过面,只能通过电话联系,所以我根本不能在生活上给予你任何照顾。
其实离职在家,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因为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想要重新找个好下家,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一直持续到你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我们才结束了只能电话联系的生涯,而那个时候我刚结束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我是很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参加的,因为感觉这样会有很不一样的回忆,自己心爱的人见证自己拨穗毕业的那一刻是很幸福的事,可惜的是,你有事不能来。
我将自己穿学士服的照片发给你看,你回了个,“好看,老婆你好好参加毕业典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心有遗憾,但是我也能理解你的不能来的原因,可真正你对我的不满是在我拒绝你说出去住一晚的请求。
我是个思想观念很保守的人,所以我没有办法做到就这样发生关系,“我们会结婚吗?”
“你很想结婚?”“不是因为很想结婚,是想把第一次给我要结婚的那个人。”
后来的我们也说过好几次这个问题,“老婆你太正经了。”
“正经不好么?”我笑着说道。
“不是正经不好,是你不那么正经我会更喜欢。”
看着你笑着说出这句话,我以为你只是说着情侣之间的玩笑话而已,其实我早该想到,玩笑话里包含的才是真实的想法。
许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就算会有一定的交集,后面也会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后来的后来,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有一次我跟你分享自己的觉得写的特满意的文章,你淡淡的看了眼,“嗯,挺好的。”我知道我们的共同语言太少了。
为了迎合你,我开始浏览网页,学习网上的污段子,那个时候流行一句话,污污的女生最可爱,然而我却因为你而真的信以为真。
其实,我不喜欢污,我甚至不能接受把黄段子挂在嘴上,但我想靠近你的生活方式,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向你靠近。
终于有一次,你被我的污段子逗的哈哈大笑,“老婆,我觉得你变了?”
“哪变了?”
“变污了。”
“哈哈哈,你不是就喜欢我污嘛。”
“是,所以更爱你了。”
那会听到这样的话,我还觉得很开心,认为自己可以跟你越走越近,其实刻意改变自己去学习那些自己原本不喜欢的,这本就是一件治标不治本的事,因为就算你嘴上污了,可心里还是跨不过那道坎。讲真我怎么会懂那些呢,不过是为了两个人可以走到相同的频道而刻意去学习的。
刻意的改变,只会带来一时的共鸣,最后的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坦然的交流。终于有一次,你忍不住了,“老婆,我觉得我听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原来我说了那么多,你并没有用心听我想表达什么,我很兴奋地把昨天做梦梦到你的场景告诉你,其实是想让你知道我想你了,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就想你说一句,老婆,我也想你,可是你已经没有心情静下心来听我想要表达什么。我告诉你我想给你看满天星,因为满天星的背后是我想你的文字,但你从来不会想听我这些拐弯抹角,文绉绉的表达。就像你跟别人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但别人其实没耐心也没心情管你想说什么,他更希望你直接说,“我宣你。”
也许是交流有问题,也许是时间久了你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再静下心来琢磨我的想法,就这样我们进入了冷淡期。
我开始经常能在你手机上看到你跟其他女生暧昧的信息,经常看到你坐在我身旁的心不在焉,自然也就开始了经常的争吵。
这个时候就发展到了你口中的,我和你,只有争吵。你开始找各种理由不接我电话,渐渐的我因为怕打扰你也就不打了。直到后来,我确定了,其实你已经找到了恋爱中的“下家”,只是在等我提出分手而已。
没错,分手是我提出来的,但我却并没有放下。并不是因为我觉得受到了欺骗,而且因为我爱你的时候已经用了我所有的感情,是“满仓”操作的。但你总觉得我会恨你,因为你丢下了我。可你不知道,没有爱怎么会有恨,我的心很小,虽然是有怨的,但还是希望你什么都好。直到你质问我说出那句,“你还会为我好吗?”
我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成为了那种时时刻刻想着谋害你的受伤前任,这是我所最不愿看到的,因为还喜欢着,所以想的是你能过的好,但却成了被时刻提防的那个,既然当初好过,那就好聚好散吧。
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我将我所有单方面关注你的地方全部取关,我离你远远的,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破坏你的形象和生活。
刚开始的那几天,每天我都会想你,想到曾经的日子,会觉得可惜毕竟我们熬过了那么多分手的高潮,却还是熬不到最后。有一次趴在桌上哭泣的时候,我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写到,“我对你投入的时间,精力,感情是沉没成本,已经是不能挽回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放下你,及时止损。”因着是学经济的原因,所以我写这些才能让我更清楚地认识到怎么做才是一个经纪人最好的选择。
感情其实就是一场投资,你以为你看中的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股票,你以为你们可以走到最后,所以你不惜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与感情,有些甚至投入了身体。可当市场崩盘,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你无可挽回的沉没成本。我们会不舍,会不甘,不舍得自己精心呵护的感情无疾而终,不甘心自己苦心守候的爱人就这样被“庄家”全盘接收。可仔细想想,不舍不甘又有何用,恋人感情就好似市场的波云诡谲,瞬息万变,没有对错,所以我们不能怪任何人,只能说你不是那个“庄家”,你操控不了这个市场。既然沉没成本已经无法挽回,理智的投资者都应该选择及时止损才是将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
每一次动了想你的念头,我就在纸上写上,“及时止损”四个字,一开始,我能一天写这四个字写上满满一页a4纸,渐渐的是半页,直至到现在的零星几个词。我爱你的时候,全心全意的只爱你一个人,但要放下你的时候,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逼迫自己,因为我要还是恋着你,那我的感情在你看来就太不值钱了,那我的骄傲便会被自己踩入烂泥。所以我只能逼迫自己,就连想念你,都不能够。
及时止损,是我不敢想你的暗号,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你与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我的感情,其实没有人会在意。你一直担心我会因为恨你,而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其实我真的不恨你,因为相爱是两个人的事,爱的时候是真心,这就够了。但既然你已经对我连最基本朋友之间的信任都没有了,那我再不消失,岂不是很惹人嫌。
及时止损,没有人知道我是消耗了多少沉没成本,才下定了决心清仓,抽身离开。看着纸上“及时止损”四个字,我知道,我不能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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