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30

天底下从没有不散的宴席,老祖宗很早就告诉过你。

哪怕你一直吃,油腻的双手持续不断地往正在咀嚼的嘴里塞着食物,哪怕你一直吃,低着头假装看不到他们端着酒杯对你笑,哪怕你一直吃,撑的自己呼吸困难红着眼圈,温热的泪珠顺着脸颊往盘子里掉。

你也仍旧能听见他们站在旁边穿外套时发出窸窣的声音。

你也仍旧能听到他们推开门时外面呼啸的风雪声。

你也仍旧能听见自己小声念。

不要走。

最让人难过的瞬间,往往都不是朋友离别的时候,而是直到某一刻你才意识到,他好像已经离开很久了。

你望着他,不确定那是真的站在对面,还只是站在你的回忆里。

他摆着手,又不确定那是对你,还是对他新的朋友。

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在停车棚推车,听到旁边有几个同学聊起来一个熟悉的人名,我想,啊,这人我认识,是小H。

我和小H在小学同班了六年,一起在课堂上顶着老师时不时扫过的目光说着悄悄话,一起在操场上跑到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起去跟隔壁班的男生在走廊里疯跑打架最后被班主任扯着衣服拽进办公室还做着鬼脸。

记忆像是本在阳光下被风吹动的书,哗啦哗啦的快速翻过每一页。

小H,你是我一包旺仔牛奶糖的第四块,是草稿本上潦草画中拿着枪的小人,是偷星九月天里的7月,是我年少心中童话梦里杀巨龙的伙伴。

是我曾经一挥手就能搂到的人。

可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那天晚上当我抱着腿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难过,我的父亲对我讲,一个人一生只能有7个朋友,有人走进来,就会有人走出去。

我讨厌这样的道理。

我也讨厌我自己。

闭上眼睛,会看到许多人从自己身边走过,睁开眼,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

十四岁的我想说对不起。

二十四岁的我,要跟更多的人说对不起。

在这个夜里,我好难过。

我好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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