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黑天鹅:如何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一):自我欺骗的人类

“历史和社会不是缓慢爬行的,而是在一步步地跳跃。它们从一个断层跃上另一个断层,期间极少有波折。而我们喜欢相信那些我们能够预测的小的逐步演变。我们只是一台巨大的回头看的机器。”

在这一章,作者塔勒布以自传式的介绍为主线,提出了“历史三重迷雾”的观点。

塔勒布成长在黎巴嫩,虽然在十五岁时就因为在学生暴乱中袭击警察而入过狱,但总体来说,生活还是安稳富足的。当时的黎巴嫩对外开放,经济繁荣,气候宜人,被塔勒布称为“天堂”。

然而,“黑天鹅”事件发生,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发生了战争。而这场战争竟然持续了15年。

通过对这一小概率,大影响事件的思考,作者提出,人类在看待历史时,往往会犯三个错误,也就是“三重迷雾”:

1.假想的理解,也就是在一个超出人们想象之外的复杂的世界,人们都以为自己知道其中正在发生着什么。

2.反省的偏差,也就是我们只能在事后评价事务,就像只能从后视镜里看东西。

3.对事实性信息价值的高估以及权威和饱学之士本身的缺陷,尤其是在它们进行分门别类的时候,也就是进行“柏拉图化”的时候。

怎么理解这三点呢?

1. 在战争开始后,很多大人满怀信心地告诉塔勒布,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然而事实却大相径庭。很多人每天都认为自己对世界有着充分地理解,认为自己能精准地预测到未来。可这次战争的冗长让塔勒布明白,生活中的事件是复杂而且完全不可预测的。

在我看,“假想的理解”在生活中到处可见。人们对于自己解读生活的能力过于自信,而这自信主要归功于生活的重复。人们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所以认为自己明白了生活的走向。然而,一旦黑天鹅事件爆发,人们那局限的经验就毫无用处了。就拿这次新冠疫情来说,直到今天,疫情已经持续了一年多,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太多人能准确预测疫情的走向。如塔勒布所说,“没人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2.塔勒布认为,记忆是有限的且被过滤的,人们在回看一个历史事件之前的信息时,只会去记得那些事后看来与事实相符的,这就导致了历史的扭曲。塔勒布称,对自己最有影响的一本书是《柏林日记:二战驻德记者见闻(1934~1941)》。这本书与其他历史书的差别在于,他是在二战进行中完成的,作者身处现在进行时,并不知道明天的战场又会发生什么。塔勒布在这本书里,可以看到在历史发生时是如何被描述的。这让他懂得事前和事后的区别。比如,这本日记中写道,法国人相信希特勒只是暂时的敌人。然而在我们的历史书上,希特勒从来就是反派的主人公。

这不就是我们说的“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吗?比特币在2011年,售价是5.27美元。今天,每一枚比特币的价格将近6万美元。我听很多朋友说过,“我几年前就听说过比特币了,我差点就买了!我一直就觉得比特币会涨。”可是,如果让时间倒退十年,有一个推销员敲开你家的门,向你兜售一个叫“比特币”的玩意,一个鬼都没听过的东西,扪心自问,你真的会买吗?而且如果让时间重来,比特币还会和这次的走势一样吗?回顾历史,我们往往记住逻辑,忘记随机。这就是“反省的偏差”。

3.塔勒布的祖父,曾经是黎巴嫩的国防部长。然而,在战争这件事情上,似乎他和他的司机一样,都没有看清形势。唯一的区别是,司机知道自己不是专家,随刻记得自己的无知。然而,在聪慧,信息的包装下,博学的人坚信自己知道的很多。

我们往往喜欢用权威和媒体的观点来代替自己的思考。“专家”说怎样能减肥,怎样能养生,怎样能发财,我们便信以为真,照搬照用。一方面,这是崇拜权威的表现,我们在迷雾漫漫的生活中,迫切地需要一个灯塔。另一方面,我们似乎只是把这些信息变成酒桌上和朋友侃天说地的谈资,似乎那些就是我们自己的观点。生怕被人问起对“当今股市看法”时,我们无话可说。“这问题很复杂,我不知道”难道就不能是一个答案吗?在我看,那似乎是最正确的,背后蕴藏着批判思考的,对大多数问题的,唯一标准答案。

这一章“自我欺骗的人类”,作者主要提出了人在回看历史时,尤其是大的“黑天鹅”历史事件时的思维错误。观点发人深省,常读常新,适合每个人拿来时常审视自己的思想偏差。但是,这本书确实有点啰嗦,塔勒布常常发散到他生活中的故事,去表达对大众思想和普遍现象的批判。如果作者能精简下内容,以对“黑天鹅”理论的讨论和应用为主要篇幅,应该会读起来容易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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