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

    “食色性也”简而言之可说吃饭乃人之天性。

袅袅炊烟,升起世间繁华。当食物的形色幻做氤氲的热气时,可以说它朴素的真性情;也可以道它奇幻似仙境;当然也可以风情万种,姿态百千。

天上的鸟儿也有为了口腹之欲将自己白白送入牢笼的。村庄中最常见的莫过于小小麻雀,将米粒或者馒头渣撒在支好的笼中,拉着绳子悄悄躲在屋后,只一会就有数只难奈美食的麻雀在笼外彳亍徘徊,几只谨小甚微的在其身后叽喳唤个不停,像在提醒伙伴切莫大意。或许它们也怀有一丝侥幸,想着大概笼子也不定能困住呢。领头的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后的有骨子里是贪吃鬼的,也有被“朋友”蛊惑亦进亦退的。而你只用静伺时机,只等全部身躯进入笼中,看它们忘乎所以的哄抢食物之际飞速拉绳,定会有落网之雀。奈何我属手脚愚笨之人,亦或是纸上谈兵之人,十有八九都是空欢喜。记得大概只有一次还是在爸爸的帮助下捕获一只瘦弱的小麻雀,将它捧在手心上呆呆的窥察,发现它用极其惊恐的眼神望向我,心生怜悯,以一种孩童的心理悉心呵护,希冀与它成为朋友,私心也想在小友面前炫耀。最后它却越来越孱弱,终究奄奄一息,从此再也没捕过任何生物。茕茕孑立,怎可食之有味,活的长久?

写至此处,不免悲伤。也罢,说点欢心乐事。

挖荠菜可谓春暖花开的一件美差。几乎是心有灵犀,只要拿着菜篮往门口一站,总会有三五好友同去,和煦的春风迎着我们欢快的脚步,与轻风一起感受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田野里麦苗随着微风拂动,好像在对我们招手,但我们总是来不及回应,个个低头像寻宝一般,不论哪个先发现,都会毫不吝啬张罗大伙分享,顺着田野走下去,就会发现满片的荠菜。片刻就摘得满满一篮。拿回家中,大人自然的围坐一团有说有笑的开始择菜。

此时的主食自然是我垂涎欲滴的“鱼鱼”,叫它“鱼鱼”并非长得像鱼,只因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沿着着喉咙到达食管,然后顺着食管飞流直下,鱼贯而入到达胃中。“鱼鱼”的点睛之处当然在于以荠菜入汤,吃完“鱼鱼”再细细品味荠菜的淳朴香甜,美哉快哉!我至少是要吃两碗的,第一碗饱腹,第二碗回味。那会子庆幸自己肉体凡胎,神仙恐也艳羡三分。

菜市场同样贴近这人间烟火。

品种多样的吃食,琳琅满目的瓜果蔬菜,鱼蛋肉奶,绿植花卉,当然还有很多并不熟识的食材调料等等。尤其早市,人声鼎沸,包罗万象,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有大快朵颐胡吃海喝的;有七嘴八舌讨价还价的;有左右吆喝拉客叫卖的;有大刀阔斧杀鱼割肉的;有为了鸡毛蒜皮斗嘴吵架的;有满载而归的老者……自己就有一处特别喜欢的菜市场,以前每个周末与朋友运动结束,总会来此吃个早餐,豆腐脑,菜夹馍;包子,胡辣汤;最喜欢的莫过于早市米线的麻辣米线。师傅们的手脚麻利,一边将米线煮进锅中,一边往碗里放配菜配料,待米线熟了浇上浓汤汁,一碗人间佳肴就这样诞生了。除了嘴巴,其余四官也没有闲着,侧耳听旁人的家长里短,看看陌生的路人,想象他们的生活,深感人间值得。

狂爱汪曾祺先生周身的烟火气,笔下的一果一疏都是灵动可爱且富有诗意。“一个人的口味要杂一点,宽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到一个新地方,不爱逛百货商店,却爱逛菜市,菜市更有生活气”。与我居然不谋而合。

仰慕苏东坡的才情与旷达的为人处世,被贬黄州时,猪肉极贱,“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引以为憾,便自创了一种炖猪肉的方法,即为流传至今的“东坡肉”。他善于做菜,更善于发现食物之美。

我们是靠这人间烟火长大的,同样因为爱的滋养得以茁壮。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初次相遇,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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