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旧家光阴

      每个人小时候,心里都住着一位小王子,想法奇特,天真可笑,却为自己独一无二的玫瑰执著而深情。

      教师楼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个新家,在那里我度过我唯一的童年。

      有五彩斑斓的梦,有种种荒唐怪诞,有无法言喻的情,不尽琐碎而又单纯烂漫。

      教师楼共有五层,每层有两个单元套间,我家住在四楼,也算得上是高处。

      小时候,最喜欢坐在阳台上,往上眺望晴日的蓝天或神秘的星空,有时兴奋地对着云朵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分辨着它的奇怪形状。曾遇上过一场惊艳的火烧云,烧的整个天空红彤彤的,梦幻得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瞅着瞅着便在阳台上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

      往下俯视来来往往的行人,会天真地猜测她们在前方的岔路口是左拐还是右拐。

      有时恰好奉命给阳台的花浇水,恶作剧心起,拿着洒水壶偷偷地往下面的路人倾洒“天雨”,然后又做贼心虚地躲在阳台墙下,等一会,再探头下去查看情势,无人发觉,便自个偷着乐。若看到有人仰头咒骂,便一溜烟地跑回屋里,淡定地装作若无其事。

    小孩的恶作剧,形式是五花八门的。

      阳台上有一个突出的凹槽,种有一株杜鹃,花开时摇曳生姿,为这一隅平添艳色。艳色下曾“埋葬”着我年少无知的“秘密”。

      记得小时候身体不好,逢年过节,总会感冒发烧或是喉咙发炎,每每看病回来,都要连续吃好几天的药,我非常怕吃药,苦不堪言,特别是没有糖衣的药丸,含在嘴里苦味一点点地蔓延,简直生不如死。有一天,我灵光乍现,瞄见杜鹃花下这一处绝佳“藏尸”之地,等吃药时,把药丸含进嘴里,借着出去扔垃圾的片刻,快速地“暗渡陈仓”,把药丸吐到杜鹃花下。好长时间我都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

      直到东窗事发,被老妈抓了个现形,她此刻也恍然大悟,明了我生病总不见好的原由,明了之后的结果就是生生把我痛揍了一顿。呜呼!秘密基地从此不复往日光荣使命。

      客厅里发生的故事多,每个角落在我的记忆中都有独一无二的喜乐温馨事。从那一扇进屋门的开开合合,往时光阴便点点浸染开来。一扇打开又关闭的门,伴随着无数个重复放映的片段,那一句

    “爸/妈,我回来了!”

    “我上学去了!”

    “我出去玩了!”

      “爸/妈,你回来啦!”

      离开或是等待,总有那么一句话,这应该是属于家人之间既平常又独特的问候。

      移眼过去进门左边,是一套红漆木沙发,一张三人坐长沙发,两张单人坐沙发摆放两边,其中靠窗边的插入一小茶几,用来安放一台家庭固定电话机。家中似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电话一响,小孩要认真负责地接好一手电话,完了报告给家长,来者何人何事?若应付不了才请大人出场。而现在这个任务已经传承到我弟的头上了。只要电话一响,他就条件反射似地飞去接电话了,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沙发前面另安放着一方较大的茶几,平时家人回客,便是在此处沏茶待客。茶香满屋,伴随着主客之间的欢声笑语。

      而我此时应该是独自在角落里不亦乐乎地玩着玩具吧,大人的世界与我无关。

    那个年纪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想着下一刻应该怎么玩?

    少年的时间总是足够宽裕的,甚至在大人们看来有些多余。因为他们总没空搭理小孩,总是打发一句:你自己玩去吧!

      所以我记得后来一个人也能在房间里玩上一整天,捣鼓这,捣鼓那,自娱自乐。逗逗我的布偶小狗,或用被套做戏服,披在身上自导自演一出古装戏,或用水彩调配出喜欢的颜色,涂鸦一幅幅五彩斑斓却惨不忍睹的画作,齐整地贴在墙上,美曰其名“大师画廊”。~~

      在一个人的房间里,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做着白日梦。很傻但也很甜。

      我们家是一厅三房一厨房,所以吃饭也是在客厅。记忆中,每晚将近七点时候,必然是一边吃饭,一边等待着珠江台的新闻联播之后的“天气预报”,那时没有电脑,更没有手机,想知道明天天气如何只能乖乖的守着七点珠江台的准时报道。

      饭后一家人围在一起开始追剧,便是最快乐的时光了。

    ……

      前些日子,偶然散步回到了旧家,走在熟悉而陌生的小路,一抬头就看见了那熟悉的阳台,里面的旧时光景一瞬间就移到我的脑海,但我清楚无比的知道,那里早已陌生无比,是别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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