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21

  一个年轻的男人，抱着孩子走进车箱。他找到自己的座位，把孩子妥帖地安顿好，把背着的双肩包放入行李架。孩子在座位上并不老实，两只胖胖的小手，使劲儿揪着靠窗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来。她几乎要成功了，这当口，车动了，她摇了一下，又坐回了原位。那位年轻的爸爸赶忙把孩子抱起来哄着：宝宝不怕、不怕，爸爸抱抱。

  孩子两只光着的小脚在爸爸膝上一蹬一蹬的。她穿着的尿裤吸饱了水份，随着她的动作似乎要掉下来了。当爸爸的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会儿动车行驶得平稳了，他单手抱着孩子站起来，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新尿裤，又拿出一包纸巾都放在旁边的座位上，这才脱下孩子穿着的尿裤，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小屁屁，这时候孩子突然不动了，随着她爸爸移开托着她屁屁的手，一种味道从她身上传出来，她爸爸手上多了一块儿金黄色的不规则的饼状物，差不多有麦当劳的薯饼那么大。当爸爸的歉意地看了看邻近的人，把饼状物抹到换下的尿裤里面，赶紧拿纸巾擦干净孩子和自己的手，把新尿裤给她穿上。又把用过的纸巾包在尿裤里卷成卷儿，一手拿着，一手抱上孩子，把尿裤卷儿扔到厕所的垃圾桶里，又去洗手间洗了手。他做这一切相当熟练。

  他没有即刻回座位去，而是站在车门附近的窗户边上看着车窗外面，他的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包烟，又放了回去。然后，握着孩子的小手逗她玩儿，孩子笑了，她张开没牙的嘴，口水从口角流出来，旁边一位老奶奶说：这孩子要长牙了。不，她已经长牙了，她嫩粉色的牙床上正有半个米粒那么大的小白点点，像开了一朵白色的满天星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