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7)-4|马克·李维

    这个星期六简直像是在向上一个周末致敬，连绵不绝的雨又来敲打房间的窗户。菲利普把自己关进了工作室里。托马斯正在客厅里玩，他拿出了几个外星人玩具，这些外星人长得和半个南瓜似的，托马斯把它们列成了一队，让它们从电视上面飞下来。

    厨房里，玛丽正在翻阅一本杂志。她看向楼梯的方向，因为光线的缘故，她已经看不清楼梯的台阶。透过客厅的滑动门，她可以看到儿子忙于游戏的背影。她又看了看坐在她对面、正在画画的丽莎。最后她把目光转向了窗外，觉得在这个枯燥寂静的午后，自己也被天空的阴郁感染了。

    丽莎抬起了头，惊讶地发现玛丽的双颊上居然挂着眼泪。她盯着玛丽看了一会儿，稚嫩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了明显的怒意。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冰箱前面，猛地打开了它。她拿出了几个鸡蛋，一瓶牛奶，又“砰”一声撞上了冰箱的门。她取下了一个碗，用很大的力气开始搅拌，那股劲头甚至吓到了玛丽。接着，她往蛋奶混合物里加入了糖和面粉，还有很多在调味品架子上找到的材料，也毫不犹豫地加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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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

    丽莎直视着玛丽的眼睛，下嘴唇颤抖着。

    “在我的国家，那里也下雨。但和这里的雨不一样，是真正的雨，一下就会下很多天，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停。我们那里的雨特别地厉害，它能找到屋顶的缝隙，再进到你的屋子里。我一直觉得雨是有智慧的，妈妈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你并不知道。不过你的确应该多知道一些，多了解一些。

    ”丽莎的怒火好像一直都在增长。她打开了燃气灶，在上面放了一个平底锅。她还在一直不停地继续她的演讲，中间甚至没有任何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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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雨总是想要闯进所有的地方，只要你稍不注意，它就会得逞，它会灌进你的脑子里，把你淹死。夺走你的生命之后，它会从你的眼睛里流出来，去祸害其他的人。你不要骗我，我刚刚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雨水，你不用强忍着，已经太晚了！你已经让雨水灌进了你的脑子，你没救了！”

    丽莎一面愤怒地说着，一面把调好的面糊倒进了平底锅里，看着它慢慢变黄。

    “雨是很危险的，因为它会冲断你脑子里的神经，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会放弃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然后你就会死。我知道这是真的，我看过有人在我家里死去，他们都是因为首先放弃了自己，然后才会死。接着昂里克就会把他们放到他的车里面。妈妈有一个秘诀，可以保护我们不被雨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