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沙滩、孩童

别人是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到我这儿是阳台、沙滩、没有海浪和仙人掌,有两个调皮的孩童,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

阳台上仅剩的半桶有着许多杂质的海沙,也被我偷偷扫入垃圾桶,提下去倒掉。

沙子是沒了,阳台是干净了许多,其实心也会空一截。我想要是有一天儿子突然性起要到阳台玩沙子,或是邀请小伙伴来家里玩沙子(整个小区应该只有我们家将沙子带到阳台上吧!起码前后楼栋,就仅此一家!哈哈,自嘲一下),却发现沙子沒了,会不会很伤心。然后,像林良描述的送走赫邱里斯后三个孩子的表现:三个孩子都像是沒有球打的球员,没有戏唱的演员,表情像是:沒有冰淇淋的夏天,没有小柏树的圣诞树。

儿子先前在衙口到施琅广场去玩的时候,在石铺的广场疯狂地奔跑上一小会时,就会到旁边的健身器材的沙坑里去玩沙子,无非就是堆成一堆,再给推倒,再堆成一堆,再推倒,却也自得其乐。玩一会儿,没赚到别的,就是一身“烟尘仆仆”,几次想制止,沒曾想,制止不成,竟沦为同伙。“莱德,糟了,我的小车陷在火焰山了!”我发出求救信号。“好的,没有太糟糕的火焰山,只有勇敢的狗狗!”儿子很入戏,这时他就是勇敢的汪汪队。“挺入戏的。满身尘土,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大历练(干什么重活累活的样子)呢?”妻在一旁闲聊着。用妻的话说是,我俩是找到知音了,我是玩得比儿子还嗨!九点了,已经玩了足足两小时沙子,仍沒有停歇的意味。在妻的再三催促下,儿子提了个要求:装些沙子回家。既然你提了,我就想办法呗!找水果摊要了两个袋子,装了两袋子沙子,一人一袋,这小子竟毫不犹豫地也提一袋走,竟独自一人提回家,也不喊累。就这样两袋沙子,又从衙口外婆家带回金井套房里,起初还用塑料膜垫底,后来索性不用。这是第一桶沙,别人可是第一桶金。

正月十三,妻同妈妈一同去古田朝拜天上圣母。凌晨,五点多驾车回沪厝垵同村里人一起包车前往。妻刚一出门,儿子便揉着腥松的睡眼要找妈妈,果真母子连心,哄了大半个小时,不睡觉了。说了,一起去小蝌蚪找妈妈,哭声才戛然而止,风呼呼地刮,虽沒天寒地冻,在闽南它就是天寒地冻了,竟突然有点悲怆的感觉,又有点台湾电视《安安找母》的凄。

回到沪厝垵宫庙口,人声鼎沸,还在等车,还没出发。眼尖,在众人当中,一下便认出了妈妈,母子心意想通,儿子深深扑上去,牢牢环着妈妈们脖颈,不知的还以为是久别重逢呢!见到妈妈,也就释怀。我答应他到围头海滩,玩沙子,也就心满意得地转战下一地。

围头月亮湾是一个半岛,北面的山挡住了风,沙滩上不会感到冷风嗖嗖。沙滩上的沙子,洁净许多,没一丝杂质,唯一缺点是含盐量高。当然在沙滩上,筑沙堡、挖陷阱是不容错过的。临回时,仍不忘顺回两桶沙。这是儿子生命中的第二桶沙。

用这洁净的第二桶沙替换掉有些污独的第一桶沙。第二桶沙,浇上水,显得硬气,做出模拟的崎岖山路赛道。一辆越野车呼啸着疾驶冲上山坡,嘎,嘎,嘎,后轮打滑,前轮卡在沙丘中,动弹不得。又得出动莱德了。

隔天,玩腻了小汽车冲锋的游戏。搬来油罐车、大卡车,现在要运输沙石,一改往日“浪荡子”赛车游戏生活的习气,改行当起,规规矩矩的工程队老板。一载一载沙石源源不断地运向远向,运向那遥远的远方。

小伙伴来我家做客,阳台就受欢迎,是孩子的快乐的源泉,是他们自由的领地。小小的沙堆有无限魔力,可幻化为险峻山岭,可堆砌出雄伟的城堡,可扬起滚滚烟尘。

就是这两桶沙,让地板踩下去不时有沙沙的感觉。忍受了一年一久,终于在两天前,做了清理,干净了。

有沙子脏乱的日子,就像被滑梯撞到头的印记,虽疼痛,但那是欢乐的印记。对孩子的精神健康来说,整洁就是贪血。在地板上打混,卧在地板上玩弹珠,这些都是不干净。不干净是不干净,童年没有这些东西不能。这桶沙子,应该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回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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