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毛年谱(044)《毛选》五次点名批评,背负“八月失败”责任的杜修经,后来怎么样了?

1928年“八月失败”之后,毛泽东做了一系列动作,将损失降到最小。

毛泽东善后处置

8月23日,毛泽东在湖南桂东县城,率领第三十一团第三营同朱德、陈毅率领的第二十八团会合。

毛泽东一见杜修经,就急切地问:“朱军长怎么样?朱军长还好吧!”见到陈毅说:“这次来是同三十一团做了工作的,打仗好比下棋,下错一着棋马上就得输,取得教训就行了。”随后同朱德、陈毅等商定,在县城召开营以上干部参加的中共前委扩大会议,总结打郴州失败的经验教训。

会议决定,红四军主力重回井冈山,取消前委,组织行委指挥军队行动,以毛泽东为书记。留杜修经、龚楚在湘南重新组织湘南特委,指定杜修经为书记。杜修经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留下任职,算作将功赎罪。

此次盲动带来的另一个恶果,是损失一员大将王尔琢。

8月25日,毛泽东和朱德、陈毅率红四军主力分两路从桂东寨前出发,回师井冈山。当部队行至江西崇义县思顺圩时,发现担任前卫的红二十八团二营营长袁崇全策动一步兵连和一迫击炮连叛逃投敌。毛泽东、朱德、陈毅即派军参谋长兼二十八团团长王尔琢率二营追回这两个连。

王尔琢和袁崇全私交很好。王尔琢追上袁崇全部之后,对袁崇全未加防备。正要劝说之际,袁崇全对他开枪。王尔琢不幸遇难,袁崇全终究投敌(1928年9月13日,红四军攻克遂川县城,生擒袁崇全。二十八团全体官兵召开公审大会,处决了这个败类)。

“八月失败”使井冈山和红四军遭受重创。4个月后,毛泽东、朱德不得不率红四军出击赣南,从此离开井冈山。

在离开井冈山之前,毛泽东写下两篇重要著作——《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和《井冈山的斗争》,前一篇为毛泽东于1928年10月为湘赣边界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起草的《政治问题和边界党的任务》的一部分,后一篇是毛泽东于1928年11月份写给中央的报告。在这两篇文章中,毛泽东先后5次点名批评杜修经、3次批评杨开明(杨开慧的堂弟,陪着杜修经一起上井冈山)。

从此,一提到八月失败,人们就把它和杜修经联系起来。

杜修经后来怎么样了?

第一次脱党  “八月失败” 后, 毛泽东安排杜修经担任湘南特委书记,在当地开展武装斗争。不久湘南特委被敌人围攻,杜修经单身脱逃。

1928年底,杜修经绕道广东去上海(其时中共中央机关在上海、中共湖南省委机关也迁上海),任中共湖南省委机关委员。1929年5月,湖南省委又迁武汉,杜修经任常委。1930年,杜修经奉命去湘鄂西贺龙领导的红四军传达党的六大精神,在尚未找到红四军时,省委机关却又遭到敌人破坏,从此,杜修经第一次与党组织失掉了联系,这一失就是八年。

重新加入党组织  1937 年,杜修经在香港《珠江日报》找到地下党组织。是年秋,被党组织派到江西抗日义勇军负责宣传工作,化名杜非。由于他熟悉这项工作,干得十分出色。

但不久被误认为是有问题的人而不受欢迎,理由是杜修经在1931年至1936年这一段“党的艰难时期到哪里去了?”(项英见到杜修经后的评语)。

项英不接受杜修经,就给杜修经写了一封信到湖南,让他带给八路军长沙办事处主任徐特立,由徐老给分配工作。1938年3月,办事处又将杜修经介绍到湖南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工作,杜修经在该会救济部任总干事。

1938年夏,经该会救济部部长唐引斋介绍,由该会的中共党支部书记杨弟甫监誓,杜修经在该会宣誓第二次加入中国共产党。

再次脱党  1938年8月,中共湖南省工委见杜修经适应能力强,于是派他以“苏声”的名字打入国民党七十军,发展党的组织和进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后因地下党组织被破坏,形势复杂导致他与党组织再次失去联系。

他为了隐蔽自己,继续寻找党的组织,化作一个山货小商,经常挑上一担小百货走村串户。又过了整整 10 年,直到1949年8月,慈利县城解放,杜修经才再次与党组织取得联系。

重新入党又脱党  1949年,杜修经重新工作了。机缘是是贺龙前夫人蹇先任1950年代初到湖南奔父丧的时候,见到了杜修经。1957年,杜修经被黄克诚、周惠请到长沙,任省委观察员,享受省委常委待遇。

由于杜修经被毛主席点名批评过,心里就害怕,也没有去争取。1962年以后,杜修经回常德任慈利县副县长和常德师专副校长。“文革”期间,他多次受到过冲击,挨过批斗,被打成“叛徒”、“反革命”,60多岁时还被罚去放牛、喂猪。1976年退休。

1985年8月,78岁高龄的杜修经重新入党。2007年11月,一生遭际坎坷,三次入党、两次脱党、初心不改的杜修经离世。

晚年杜修经:

杜修经是否应该负“八月失败”的主要责任

由于《毛选》文章的批评,人们往往把杜修经看做“八月失败”的主要责任者。但近年来,一些论者指出,杜修经虽然有责任,正如毛泽东点名批评的,但如果说完全由他负责,也不妥当。

毛泽东本人并没有这样做。如果是的话,也不会继续安排他担任党内领导职务。毛泽东在1958年与江华重论“ 八月失败” 时, 江华说: “ 对‘八月失败’ 的详情不了解, 当时陈毅是军委书记,是否他应负责?”毛泽东说: “ 陈毅同志有个检讨,事先写了信给他, 事后又写了信给他, 不能怪他, 主要是湖南省委、湘南特委的问题, 军队内部也有责任, 二十九团的龚楚,还有些人附和他, 结果去了湘南,就失败了。”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毛泽东心目中,“八月失败” 的主要责任不在杜修经。(周友恩:《杜修经在“八月失败”中所负责任问题再认识》)

对于八月失败,李维汉曾经说过一句公道话:“当时如果主管军事的朱德和陈毅不同意,杜修经怎么也不可能把部队拉走。”

其实,负主要责任的,应该是当时的军事民主制。过于民主化,而当时29团士兵强烈要求回家乡,甚至当时的团领导人都不能制止。攻打郴州先胜后败,败的原因并非战斗中伤亡过重, 而是在攻入郴州后,二十九团的官兵背着发到的“洋财”,成排成连奔回家乡! 完整归队的只有肖克的一个连。(周友恩:《杜修经在“八月失败”中所负责任问题再认识》)










参考文献:

汤根姬:《用一生书写忠诚——记三次入党的杜修经》,《党史文汇》,2011(09)。

柯云、湘斌:《杜修经的两次脱党三次入党》,《湘潮》,2013(04)。

周友恩:《杜修经在“八月失败”中所负责任问题再认识》,《武陵学刊》,1995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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