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长女三十(98-1)

文/书虫

有人说爱情是悲情的浪漫主义,也许这才是爱情真正的本质,甜里带苦,苦中带涩,凄美悲怆,却又令人难以释怀。我想起林凯,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对他是怎样一种情感,喜欢还是爱恋还是纯洁的友谊。

到了宿舍,虽然没有淋成落汤鸡,也和落汤鸡相差无几。我担心郑蓉蓉会不会在半路上赶上这场迟来的秋雨。我感觉浑身冷,换好衣服躺在被窝里暖和。我躺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的声音,下雨声,走廊上的脚步声,跑步声交织在一起,我能想象出一幅混乱无章的画。

宿舍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我听见她们说话,大多数埋怨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舍友笑着说要是小雨下成小雪多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我听出说话的人不是张亚冉也不是杨丽娜更不是周媛媛。我没有接她的话,她被吓一跳说哎呀我还以为就宿舍我们几个人,你在上铺干什么呢,也不说话。

躺在上铺不太容易被下面的人看到。尤其是安静的时候,我理解她的反应。她笑着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有一会儿了。她说冷死了。我说你赶紧倒杯热水进被窝暖和。她笑着说我还以为会下一场小雪,害我白高兴一场。我说下雪有点早,估计还得等一两个月。她笑着说了那句有名的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躺在床上想象着下雪时的场景,不过下雪一点也不好玩,也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已经老了,只有小孩子才会玩雪,才会觉得下雪浪漫。我侧过身看着窗外,只看见窗外丝丝缕缕的雨线,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春雨中俯冲的燕子,在雨中不停盘旋,一圈又一圈,时而低时而高,像是骑自行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展现出优美的身姿,画出惊险刺激的弧线,像一个不怕四的死的英雄。

宿舍里的人逐渐多了,氛围开始热闹起来,尤其进来的那几个女孩儿,时不时传来她们笑声。我没心思听她们说什么笑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瞎想。

我感觉暖和许多,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教室学习。下了床,那几个女孩躺在下铺挤在一起,通过笑声判断出她们非常开心。我感觉她们像一团火,驱走每个人身上寒冷,尤其是心里的寒冷。

我悄悄穿好鞋,背上书包,准备开门要走时,刚才那个女孩儿看见我说,你去哪儿。我说我回教室,反正也睡不着。她说你过来躺下来呗,一起说话聊天。我没想到她会如此热情,觉得受宠若惊,说谢谢你,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做习题。

旁边的几个女孩儿也说让我坐下来一起闲聊,我觉得我和她们不熟,也不知道和她们闲聊什么,就说下次再聊。其中戴着近视镜的女孩儿说,宿舍长,我老佩服你了,只有你能把班长治的服服帖帖,他最服你。我有些尴尬地说,他只是不和我一般见识,要是和我一般见识,恐怕我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自从那次当着全班人和班长大吵,我再没和班长有过什么不快。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炫耀的,也没什么值得说的,反而我觉得那次自己太唐突了。不管我对班长多不满,也不应该当着全班人让他下不来台,有什么不满没有私下解决不了的。

那个女孩和高一鸣坐在同排,只是她坐在教室中央另一侧,和高一鸣中间没隔着几个人。我突然来了兴趣问你们都很讨厌高一鸣吗。她们纷纷附和说对啊,早就看不惯他趾高气扬的那副嘴脸,谁不知道他仗着班主任无法无天。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说高一鸣也不算太坏,除了人有时骄横跋扈,人还算善良,也说的过去,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来。因为她们又在说班长的坏话。我只好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她们感觉很可惜,觉得放走我这么一个好的话题,想要得到我的共鸣,可惜我不想和她们掺合这些无聊的八卦。

我去郑蓉蓉宿舍找郑蓉蓉,郑蓉蓉还没回来。我又找小悦悦,小悦悦也还没回来。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这么晚,难道被雨耽误都不能按时回来了。

我回到教室以后,教室里人烟稀少,这样显得诺大的教室空落落的,平常教室里可是人满为患,哪儿都是人,连下脚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别人。就连教室里的走道,都像乡间小路一样狭窄,只能通行一个人,要是两个人迎面撞上,就要一个人挤着走道旁上的人给另一个人让出行走的空间,像是一条极其狭窄的独木桥,幸好那时班里没有太胖的人。

郑蓉蓉到教室时,天已经黑了。我问郑蓉蓉怎么这么晚,郑蓉蓉说淋成落汤鸡了,谁知道半道上下起雨了,我还没带伞,每次都是这样,天气预报说有雨的时候,我带着伞偏偏是大太阳,天气预报说没雨的时候,我不带伞偏偏下雨,而且下雨必淋成落汤鸡。我笑着说我和你一样,所以我从来不相信天气预报,管它晴天雨天,晴天就晒着,雨天就淋着。郑蓉蓉问我有没有淋雨,我说我快到学校的时候才下雨,不过也没你好哪儿去,基本上淋透了。

郑蓉蓉说半道上看见一个女孩的身影感觉和你很像,我还上前叫你的名字,那人回头一看不认识,搞了半天认错人了。

我听笑了起来说,两天不见,你就这样想我,弄的我挺不好意思的。郑蓉蓉说美的你,我看你根本没有淋成落汤鸡,心情这么好,一滴雨都没淋着。我再也笑不出来说,我怎么会那么幸运,你是没见我倒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不倒霉过,好运见了我都绕着我走。郑蓉蓉说不可能,哪有这么邪乎。我说你是没见我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缝。

郑蓉蓉一听笑了说,我怎么感觉咱两在这一个比一个拼命卖惨,要不咱两去当乞丐去吧,你拿着破碗,我拿着打狗棒,你负责卖惨我负责收钱。我没好气地说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我干不了这卖惨的活儿。

郑蓉蓉笑了,随后我们又说了各自在家干了什么。郑蓉蓉说丹宁,要是有机会,我就去你家地里摘棉花,摘完棉花自己卖。我说行啊,只要你肯卖力气,陪吃陪住陪玩。郑蓉蓉开玩笑地说你当是三陪啊。我拿起书就打郑蓉蓉说,你才三陪呢,说真的,你到底来不来,不能光说不干,光说好听的哄我开心。郑蓉蓉说我看行,到时候我带上咱们同学一起去,你家够住吗饭管饱吗。我说你不怕撑死就使劲吃,只要你能吃得下去。郑蓉蓉笑着说我带几个人去行吗。我说带谁。郑蓉蓉说唐亚飞,张海峰,汪洋,还有班长。我知道郑蓉蓉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你又开我玩笑。郑蓉蓉说要不就带班长一人行吗,其他人都不带了。

郑蓉蓉越说越没谱,之前她开不这样开我的玩笑,现在竟也开起我的玩笑。不过我也不介意,身正不怕影子歪,关键是我和班长互看不顺眼。我说行啊,只要你让他去他就去。郑蓉蓉说说什么我让他去,我就说是你让他去的。我被郑蓉蓉气的无语,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郑蓉蓉说你同意了啊,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唐亚飞回来,我就给唐亚飞说你让班长去你家摘棉花。我满不在乎地说,说就说呗,谁怕谁。我知道郑蓉蓉给我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郑蓉蓉说行,等会你别反悔。我说你吓唬谁,我可不是吓大的。

说着,我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要挠郑蓉蓉痒痒,郑蓉蓉最怕痒了。郑蓉蓉立马提高警惕说你要干嘛。我说我能干嘛。郑蓉蓉站起来躲到一边笑着说我逗你玩的,你怎么当真了。我说我本来就当真了,谁让你说你要给我家干活,这可是天大的便宜。郑蓉蓉示意我坐下来,说我还没说别的什么,你这就开始跟护犊子似的护上了。我要站起来,郑蓉蓉见状急忙说我不说了,坚决不说了。

郑蓉蓉笑着说,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我说你就是存心的,这次先放你一马,以后可怪我不客气。郑蓉蓉笑着说你说的对,我带上谁也不该带上班长,万一你两谁看谁都不顺眼,打起架来谁都拉不住,也不知道你两谁能打过谁。我狠狠瞪了郑蓉蓉一眼。郑蓉蓉说也说够了,闹也闹够了,笑着说不说了,再说我就觉得你两真该成欢喜冤家了。

我假装生气说,不理你了,哪壶不开提哪壶。郑蓉蓉说看你还说不说我和唐亚飞了。我说唐亚飞除了脾气不咋样,人还挺好的。郑蓉蓉说你说的对,你看谁都不像坏人,都是好人。我说对啊,世上还是好人多。

眼看着教室安静下来,我和郑蓉蓉也开始认真学习。

看样子,好多人都淋雨了,谁都没逃过这场秋雨。

汪洋先到教室,没多久张海峰也到了,唐亚飞快要上课的时候和班长一前一后进了教室。唐亚飞永远是班长的小跟班。我真奇怪唐亚飞为什么对高一鸣这样忠诚。

眼看又要月考,每个人都有做不完的练习题,更有做不完的模拟试卷,仿佛全世界仅剩这些。每次考试前,大家都会发奋图强,说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意思是任何时刻努力都不晚。不过,月考对某些人来说小事一桩,对某些人来说如临大敌,对某些人来说无所谓。

日子在考试中度过的时候,总感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驹过隙,恨不得用遍所有表示时间过得飞快的形容词。这样两周的时间也变的短起来,出人意料的短,总感觉刚吃完早饭就该吃晚饭,刚吃完饭就该睡觉,像是后面有皮鞭抽着自己往前走。

每当考试完,学生们就又死里重生一次,像是涅槃的凤凰,刚想要长舒一口气,痛痛快快万一场,老师们就会开始敲警钟,说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的笑,类似的种种,让人重新投入到学习的大海里。

我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学生埋进书海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用不着大惊小怪。如果你看见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只有两种可能,他要么是学习太好要么是学习太渣,努不努力已经不重要,反而是我们这些中间的人,优不是特别优,差不是特别差,处在中间位置忽高忽下。

半月过去,就到了放假。我和郑蓉蓉相约一起骑车回家,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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