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实的彭八百（四）

彭八百为小秀美改名叫笑梅

晚年的彭八百居住在东四育群胡同（原叫马大人胡同）多年，最初不在1号院，上世纪五十年代彭给毛主席献上画作后，毛泽东写回信的地址就是马大人胡同38号，后来才搬至育群胡同1号。

毛主席给彭八百的亲笔信

牛秀美从曲周老家来京照顾彭八百，像一只小精灵深得彭八百的喜爱，晚年的彭八百把全部的爱者倾注给了懂事的小秀美。彭八百开始教这个重外孙女学文化，教她识字、打算盘、画国画。

彭八百的居室养有三盆花：一盆兰花、一盆梅花、一盆玻璃翠。因管理得好，花长得很旺盛，在北京寒冷的冬季，梅花照样开得灿烂。一日，彭八百把小秀美叫到梅花跟前，温和地说，小美子，人不能自己夸自己漂亮呀，秀美这个名字有点俗气，我给你改改吧，彭八百指着盛开的梅花，你喜欢梅花又爱笑，今后就叫笑梅吧！小秀美高兴的答应了。从此，牛秀美又有了个笑梅的名字。在以后彭八百给牛秀美创作的书法和国画，均署笑梅。

1966年的牛秀美（右）一家

由于家境贪寒和父亲的重男轻女，笑梅没有上过一天学，进京时，只认识两个字：一个“一”，一个“人”。此后的四年间，彭八百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用心教笑梅识字、打算盘、画画。起初，彭八百和彭若麟给笑梅买回来连环画，培养她学文化的兴趣，小秀美只看图不认字。彭八百循循善诱，富有耐心，一天只教一个字。说一年学会360个字，就可以读书看报了。笑梅聪明，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进步很快。这个四合院里和笑梅同龄的有两个小朋友，经常到彭八百的房间里来，牛秀美至今清楚地记得，一个叫韩花，一个叫陈玉英，每逢星期天，两个小伙伴就来到彭八百的房间里和笑梅一起写作业。这也提高了笑梅学文化的兴趣，促进了笑梅认字的速度。北京的孩子们很懂礼貌，他们叫彭八百彭爷爷，叫彭若麟彭大伯。

牛秀美在整理彭八百资料

彭八百订有人民日报，彭若麟则订阅了北京晚报，父子俩兴趣不同。彭八百注重了解国内外大事，了解关注中央人民政府的政策，尤其关注毛主席的活动。彭若麟则喜欢下象棋，爱钓鱼，从晚报上只看些稀罕事、花边新闻来消遣。通常彭八百一边读报，一边看着笑梅写作业，发现写错字，及时给予纠正。

30岁时的牛秀美（后左）一家

在彭八百身边的几年时间，笑梅进步很快，不仅可以读连环画，读报纸，而且能读中长篇小说了。到彭八百去世前，笑梅读完了彭八百书柜里所有小说类的书籍，像三国演义、红楼梦、七侠五义等，有的读了好几遍。有一次笑梅要回曲周老家，彭八百让儿子彭若麟特地到书店买了新版发行的《烈火金刚》。彭八百和彭若麟去世后，牛秀美作为合法继承人，将那一柜子书籍带回了曲周，因不懂珍惜和爱护，大多丢失或损坏了。

彭八百写给笑梅的作品

在教笑梅识字的同时，彭八百还教笑梅算术和珠算，笑梅熟记乘法口诀并学会了打算盘。在教算盘时，因彭八百年事已高，对珠算九归口诀记不太全，当教到四归时，彭八百忘记了，想了一天才想起下句。教到七归时又卡住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让笑梅请束北屋的陈先生。陈先生92岁，解放前在北京开银号，是个资本家，这个四合院原来是陈先生的。解放后政府没收了陈家房产，只给他留下两间北屋，又安置过来五户人家居住，这里面就包括彭八百居住的两间房。陈先生精通珠算，到来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彭八百恍然大悟，和笑梅都哈哈大笑。

牛秀美珍藏的彭八百四条屏

彭八百还教笑梅画画，非常有耐心。起初教她画小鱼小虾。彭八百说，小鱼小虾都常见，家里种有兰草，很好学。他教的都是简笔画，两笔三笔画一条鱼，五六笔画一只虾。彭八百对她说，学画虾就要买一只虾来，学画青蛙要抓只青蛙来，好好观察，才能画得像。

牛秀美对彭八百教她画兰草印象最深。彭八百常常念一句口诀：龙头蛇尾螳螂腰，说这是画好兰草的诀窍。龙头，是指兰花的根部；蛇尾是指兰花的叶子的顶部，又细又尖；螳螂腰是指兰草叶子打的那个结。

牛秀美在家做针线活

在彭八百身边数年，笑梅学会了画多种动物种植物，连彭八百最擅长的兰石，小笑梅也学会了三份。可惜回到老家后，笑梅为照顾生病的母亲，养育自己的三个儿女，四处辛苦奔波，彭八百教会的那点国画常识几乎全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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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3.6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