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知多少》爱到深处,忆之切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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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是三毛在丈夫荷西去世后,写下的饱含她对丈夫的思念、孤独的孀居生活、以及逐渐走出伤痛、坚强面对生命的心路历程的散文集。

三毛于1969年去西班牙留学时认识了荷西,当时三毛24岁,荷西16岁,还是一名高中生。二人一见钟情,难分难舍,荷西还与三毛约定:四年大学毕业,再服两年兵役,就去结婚。

“等我六年”的誓言即将到来之前,三毛于1972年重回西班牙,见到正在服兵役的荷西。当荷西了解到三毛“前世回忆般的乡愁”就是撒哈拉沙漠时,荷西便有了主意。

1973年,荷西服完了兵役,到西属撒哈拉沙漠的磷矿公司找到工作,先行到达那里,等待三毛。

他们就在阿雍小镇结婚,白手起家,在沙漠建起自己的“王宫”,一起共同相守六年,度过了浪漫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

三毛以当地生活为背景,写出一连串脍炙人口的作品,在港台三地及华人世界引起不小的轰动。除了《撒哈拉的故事》之外,《梦里花落知多少》当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以往生活的回忆。

正所谓爱之深、忆之切吧,所以当三毛失去荷西时,才是那样的悲伤,以至于要医生给她打镇静剂,都阻止不了她一声声痛苦地喊着“荷西回来!”她用手挖着荷西墓中的黄土,以至于鲜血淋漓。我边读边流着泪,心疼三毛啊!

本书的开篇“背影”,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那片墓园曾经是荷西与我常常经过的地方”,不曾想,现在这里就成了荷西要归去的地方,而且永远地睡下去了。

于是,三毛便像个守墓人一样,每天墓园的大门一开,三毛就走进去,痴痴地守着荷西,直到天黑了,他才看着守墓人锁上那扇“分隔生死的铁门,这才往万家灯火的小镇走去。”

在这样的日子里,三毛除了忙着一切与荷西有关的事情,就是整天守着荷西,心里眼里再装不下其它。

直到有一天,看到自己日见衰老的父母,顶着烈日,走那么远的路,带着花去墓地看望荷西“哀伤,那么明显地压垮了他们的两肩,那么沉重地拖住了他们的步伐。”……

母亲的背影,她的双手,被那些东西拖得好似要掉到了地上,可是她仍是一步又一步地在那里走下去。” ……

“以后的日子,再没有听见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了,为什么那么安静了呢,好像也没有看见父母吃什么。”

这时的三毛突然热泪如倾,她不能再伤害他们了,“守护的天使啊,你们万里迢迢地飞去了北非,原来冥冥中又去保护了我,你们那双老硬的翅膀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 三毛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尽情地流了一次泪。

正如她自己所说:“所以,我是没有选择的做了暂时的不死鸟,虽然我的翅膀断了,我的羽毛脱了,我已没有另一半可以比翼,可是那颗碎成片片的心,仍是父母的珍宝,再痛,再伤,只有他们不肯我死去,我便也不再有放弃他们的念头。”

在 《梦里花落知多少》“远航之四”这一篇的开头三毛就说:“那一年的冬天,我们正要从丹纳丽芙岛搬家回到大加纳利岛自己的房子里去。一年的工作已经结束,美丽无比的人造海滩引进了澄蓝平静的海水。荷西与我坐在完工的堤边,看也看不厌地面对着那份成绩欣赏,景观工程的快乐是不同凡响的。”

三毛和荷西可以从黄昏坐到子夜,欣赏除夕夜晚怒放的烟花。钟敲子夜十二点的时候,荷西对三毛说:“快许十二个愿望,心里跟着钟声说。”

“我仰望着天上,只是重复着十二句同样的话:‘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

然而就在这么高兴的时刻,三毛却感觉到无比惆怅,就是心慌。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封电报,三毛又是一阵心慌意乱,她总是感觉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其实只是通知荷西又有新的工作安排,要火速去拉芭玛岛报到而已。

三毛匆匆忙忙地将荷西送去机场,一个人回来。没有荷西的家,对三毛来说,便等于失去了生命。

一个星期的漫长等待,荷西的电报终于来了:“租不到房子,你先来,我们住旅馆。”

三毛立马飞去,二人住进公寓旅馆。他们收入的大半,都交付给了双方这份固执地相守相依。

为了照顾荷西的爱交朋友,以及荷西第一次做了一回小组长,他们在家里请客,将他温馨的家让朋友们分享。

还有,在自己的生活已经非常拮据的情况下,在朋友们面前,为了不给荷西难堪,在家里只有两万块钱的情况下,又拿出一万二给了荷西的朋友。其实三毛不用委屈,那是荷西在人间放的利息。没用多久,朋友们便倾泻了他们的泪水,回报给了三毛。

在他们结婚纪念日那天,荷西带回来一只红绒盒子,里面是一只罗马字的老式女用手表。荷西首先大叫起来:“你先别生气问价钱,是加班来的外快——!”

结婚六年之后,三毛终于有了一块手表。“以后的每一分一秒你都不能忘掉我,让它来替你数”荷西走过来,双手从背后环住三毛,深情地说着。即使是这样的句子,三毛都认为是不祥的,叫她心惊胆寒。

他们和其他小夫妻一样,也有争吵的时候。有一次荷西怒喊:“你这傻瓜女人!”还摔门而去,离家出走。到了清晨回家又来哄三毛,少不了的海誓山盟。

在这期间三毛的心绞痛复发,她竟悄悄地去公证处写下遗嘱。

“一直以为是我,一直预感的是自己,对着一分一秒都是恐惧,都是不舍,都是牵挂。

平凡的夫妇如我们,想起生死,仍是一片茫茫,失去了另一个的日子,将是什么样的岁月?我不能先走,荷西失了我要痛疯掉的。

一点也不明白,只是茫然地等待着。有时候在阳台上坐着跟荷西看渔船打鱼,夕阳晚照,凉风徐来,我摸摸他的颈子,就会无端落泪。

荷西不敢说什么,他只说这美丽的岛对我不合适,赶快做完第一期工程,不再续约,我们回家去的好。

只有我心里明白,我没有发疯,是将有大苦难来了。那一年,我们没有过完秋天。”

1979年7月30日,皓月当空的中秋节的晚上,荷西下海,再也没有浮上来。一直潜伏在三毛体内的死亡意识,再一次占据了她脆弱的心灵。

大海把荷西无情地带走了,留给三毛的是无限的哀思。文章的最后一部分写三毛几个月后准备回台湾之前,再一次来到了墓园看望荷西。

“在那个炎热的午后,花丛里,一个着彩衣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漆着十字架,漆着四周的木栅。没有泪,她只是在做一个妻子的事情——照顾丈夫。

不要去想五年后的情景,在我的心里,荷西,你永远是活着的,一遍又一遍地跑着在回家,跑回家来看望你的妻。”

三毛无愧为文坛中的一颗星,她完成了人生中这一场毫不犹豫的纵情,喜也纵情,悲也纵情。

在她的作品中我们也常能看到这些悲剧色彩和这种死亡意识,直到万水千山已然走遍,这位奇女子最终选择了悄然离去,留给后世的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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