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读《人间词话》译注笔记一百三十一

卷三 人间词话附录

一〇 毛熙震词

（毛熙震）周密《齐东野语》称其词新警而不为儇薄。余尤爱其《后庭花》，不独意胜，即以调论，亦有隽上清越之致，视文锡蔑如也。

译文

（毛熙震）周密《齐东野语》称赞他的词，以为清新警策而且不轻佻浅薄。我特别喜爱他的《后庭花》，它不单单以意取胜，即使是情调，也有隽上清越的韵致，与毛文锡相比，毛氏显得更加不如。

笔记

王国维先生在这里，评论了（毛熙震）周密《齐东野语》称赞他的词，以为清新警策而且不轻佻浅薄。并且还说他特别喜爱他的《后庭花》，它不单单以意取胜，即使是情调，也有隽上清越的韵致，与毛文锡相比，毛氏显得更加不如。

毛熙震所作《后庭花》三首，其一云：“莺啼燕语芳菲节。瑞庭花发。昔时欢宴歌声揭。管弦清越。自从陵谷追游歇。画梁尘黦。伤心一片如珪月。闲锁宫阙。”其二云：“轻盈舞妓含芳艳。竞妆新脸。步摇珠翠修蛾敛。腻鬟云染。歌声慢发开檀点。绣衫斜掩。时将纤手匀红脸。笑拈金靥。”其三云：“越罗小袖新香蒨。薄笼金钏。倚栏无语摇金扇。半遮匀面。春残日暖莺娇懒。满庭花片。争不教人长相见。画堂深院。”

附注

（1）周密《齐东野语》：周密论毛熙震词云：“蜀人毛熙震集止二十馀调，中多新警，而不为儇薄。”（据《历代词话》卷三转引，《词话丛编》本。张海鹏校本《齐东野语》二〇卷未载此数语）

（2）毛熙震：毛熙震（约947年前后在世），蜀人。曾为后蜀秘书监，善为词。《花间集》录其词二十九首，《全唐诗》同。陈廷焯云：“闲情之作，虽属词中下乘，然亦不易工。盖摹色绘声，碍难著笔，第言姚冶，易近纤佻；兼写幽贞，又病迂腐。然则何为而可？曰：根底于风、骚，涵泳于温、韦，以之作正声也可，以之作艳体亦无不可。古人词若毛熙震之‘暗思闲梦，何处逐云行’……似此则婉转缠绵，情深一往，丽而有则，耐人玩味。”（《白雨斋词话》卷五）栩庄云：“毛熙震词，《花间集》录存二十九首，与周密所言之数相符。其词浓丽处似学飞卿，然亦有清淡者，要当在毛文锡上，欧阳炯、牛松卿间耳。”（《栩庄漫记》）毛熙震所作《后庭花》三首，其一云：“莺啼燕语芳菲节。瑞庭花发。昔时欢宴歌声揭。管弦清越。自从陵谷追游歇。画梁尘黦。伤心一片如珪月。闲锁宫阙。”其二云：“轻盈舞妓含芳艳。竞妆新脸。步摇珠翠修蛾敛。腻鬟云染。歌声慢发开檀点。绣衫斜掩。时将纤手匀红脸。笑拈金靥。”其三云：“越罗小袖新香蒨。薄笼金钏。倚栏无语摇金扇。半遮匀面。春残日暖莺娇懒。满庭花片。争不教人长相见。画堂深院。”（据《全唐五代词》第751—752页）